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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尾巷角,一杆“药”旗半掩铺面,那五大三粗的“郎中”脸上盖着柄蒲扇,仰躺在百宝柜后头睡得正香呢。
李辞盈深吸一口气,掩了覆面快步向它而去。
来这种铺子寻药之人多有难言之隐,那铺子老板听着了些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便眯了眼睛坐起来,打量这衣着尊贵的儿郎由远而近。
不需要等客人开口,他已自作聪明从柜下边摸出一捆药包,比了三个手指,笑呵呵说道,“这个数,概不还价。”
这下一听,李辞盈眼睛瞪得溜圆,早知这黑郎中看人下碟,没想着今日没来得及换下这身衣裳,竟就真的薅到她头上来。
百倍之数买他手下这道冷仙丸?只当人家是傻子呢。
但李辞盈此刻没有空闲与他啰嗦,只冷笑一声,推拒了那捆药包,问道,“风息丸,有没有货?”
这声清脆悠扬的呵斥可让黑郎中徒然一震,他重新看向李辞盈,才晓得来者是女郎,“有,当然有。”他转身要去找,却又怕主顾等不及跑了,复又多嘴一句,“满兰州城,也只有我家有这东西,只不过要这药丸的可不多,小的得往后头去给您取来。”
他一顿,又笑道,“价钱嘛,可不是这冷仙丸能比的。”
今日被他坑做冤大头在所难免,李辞盈张了张嘴,还是点头同意了,催促着,“快些。”
长安儿郎们对钱两数根本混淆不明,是以这两日闲逛采买,李辞盈昧下了二十两银子梁术丝毫不查,当然她也十分坦然——风息丸买来便是给他家主子吃的,算不得她白用了梁术的银子。
这么的一手交钱,便拿到了一屉整十颗男子所用的避喜丸。李辞盈早是这东西的行家了,取了出来一一细细嗅过,晓得正宗了才拔足离开。
不管萧应问究竟顾忌了什么才肯回回忍耐,她未雨绸缪着总是不会错的。
小半个时辰赶回来,梁术仍是昏昏沉沉睡着的,也不枉她前两日带着他拼了命地四处溜达。
心里头两件大事落地,李辞盈才觉出这许多疲惫来,前路断在兰州了,今后也不知能不能如从前般的…
裴听寒此刻不介意她与萧应问同行同宿,可之后呢?到了长安,若是他果真有了更多选择,难道还愿历经这诸类种种娶区区商女为妻么?
若易位而处,李辞盈自问自个是做不到的。
她伏在桌上漫不经心处理了用过的笔砚,又呆想了好一会,终是在泪水中败于困顿,就这般慢慢睡了过去。
萧应问处理完事儿赶到客栈时便是见着了这景象。
山光暮色,霁景春晚,伊人侧枕锦袖,嫣红的唇撇得平直,比丝绸更柔腻的面上泪痕横斜,连带着下边一张桃花纸笺也浸透了。
不知究竟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梁术为难道,“李娘子伤心坏了,好容易睡过去,卑职想着就不敢打扰,可——”
可他也不能上手把她抱回榻上去啊,只得喊世子来处理。
梁术好声劝道,“郎君,冷了这几日,李娘子当是知道错了,否则也不会哭着睡过去……多少可怜见儿。”
可怜?到底谁可怜?萧应问面无表情瞥一眼他身后那张显然搬动过的贵妃榻,疑惑拧了拧眉。
这下梁术哪里还敢再说话——让世子知道他胆敢在李娘子屋子里小憩,还不马上活剐了他?
梁术干笑一声,立即稽首,“…卑职告退。”
萧应问没气力多计较,挥手让他下去,才又撩袍坐回小桌旁。
按理来说,李辞盈不该知道今日是他的生辰,但也不排除她曾从傅弦那儿碰巧得知的可能。在她身上匪夷所思的事止这一件么?
萧应问懒得想。
随手拨弄了几下地上摆得整齐的那几个玉冠——质地简朴,也无什么了不得的工艺可言,比之他平日里常用的衣饰等更有云泥之别。
且他之冠礼也不能从简,李宁洛请了占筮,日子定在一月之后,正、赞也都下过帖子,届时宾友如云,怎会缺这么点——“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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