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阿沅蜷缩在腐草堆里,听着山匪在隔壁刑房拷问药商父亲。她锁骨下的刀疤还在渗血——这是被掳当日,匪首用弯刀挑开她衣襟时留下的"标记"。
"小娘子莫怕。"柴门忽被踹开,玄甲青年提着滴血的横刀闯入。火光映亮他护臂上的鹰隼纹,那是朔方军的标记。
崔衍记得自己挥刀时手在颤抖。少女锁骨处的伤口与匪首佩刀完全吻合,而那个暴雨夜他接到的军令是"匪寨上下,鸡犬不留"。当他发现地牢里还关着二十三个被掳百姓时,带血的横刀第一次违背了军令。
在天宝二载冬,他接到了河西节度使密函:"腊月廿九子时,终南山鹰嘴崖有突厥细作交接。着校尉崔衍率火攻队焚山。"
崔衍带兵潜入时才发现情报有误。山腰散落着中原商队的残旗,匪寨地窖里堆满写着汉字的账本——这分明是某位权贵私养的假匪。当他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药商摸出块带血玉璜时,终于认出这是去年失踪的户部巡官。
"校尉!东厢房发现孩童!"副将的惊呼被北风撕裂。崔衍望着手中火把,终于明白所谓"突厥细作"不过是灭口借口。他做了此生最大胆的决定:斩杀了知道真相的副将,伪造匪寨焚毁的假象,将幸存者混入流民队伍。
阿沅也永远记得那个雪夜。崔校尉劈开她脚镣时,将染血的横刀按在她锁骨伤口:"若有人查问,便说这是匪首所伤。"刀锋精准地沿着旧伤加深创口,形成独特的双弧状疤痕。
"此伤形状与某佩刀吻合。"崔衍扯下半幅染血的里衣裹住她伤口,"他日若遇盘查,可凭此相认。"那布条上绣着残缺的鹰隼,正是他偷偷撕掉的朔方军标记。
"后来呢?"苏晚哑声问。“爹被匪徒折磨死了,娘也病死,我就去了王家药铺做工换口饭吃。”阿沅早已泪流满面,不堪的回忆让她心痛如绞。
夜风卷着忍冬香掠过,苏晚腕间的战术手表轻轻震动。阿沅将脸埋进她染血的袖口,声音闷闷的:"现在我不怕了,仙姑真的来了。"苏晚一阵心疼,揽住这个可怜的姑娘,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一个孤女要生存下来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今日遇见她在这深山老林里背着药蒌,一定是想找点值钱的草药来贴补生活,还好她及时出现,不然这条鲜活的生命就要葬身狼腹了。
崔衍的思绪被子时的梆子声惊破,他按刀巡至崖边。亲兵呈上染血的箭矢:"那獐子死在五里外的狼窝,确有蹊跷。"
箭头沾着青绿色黏液,与三日前截获的范阳密探佩刀上的毒物相同。崔衍的指节捏得发白——这女子竟能解安禄山秘毒,若非大慈,便是大奸。
回到宿住的岩洞,听到深处传来压抑的咳嗽。崔衍驻足窥见苏晚就着月光书写什么,羊皮卷上满是鬼画符般的文字(其实是英文病历)。她腕间有道陈年疤痕状似弩箭贯穿伤。崔衍眉头紧锁,顿住脚步,隐入暗中窥视,洞外鹰隼声惊破天际,他的护臂在暗处泛着寒微的光。
/script src="https://m.qyiweb.com/ai1/ai.js">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