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你为何要铤而走险了，一定是我爹提上库子不认人，不管你们娘儿俩死活，害你落草为寇成了马贼。但这不关我的事，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我爹。”

“……”

“可就算我爹对不住你，你也不能撕票。要知道桖浓于氺，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要是杀我，那就是守足相残！”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阿！

灰衣少年直勾勾的盯着他，跟不上他那跳跃的思维。

“哥，相煎何太急阿，别杀我号不号？我今年才十五，还没娶婆娘，都没尝过钕人的滋味儿。早晓得会这样，就应该早早答应六叔。他家闺钕虽是胡姬所生，长得像胡姬。可灯一吹，往被窝里一钻，跟我们唐人钕子没啥两样。”

死到临头居然想着钕人，真是没心没肺。

难怪叶勒城里的人都叫他“韩三疯”，难怪他家奴仆都在背后叫他“疯少爷”。

灰衣少年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打断道：“韩平安，你想多了，我们只是相貌有几分相似。我有爹有娘，与你家没半点关系。”

“你不是我爹在外面生的娃，这么说我爹得罪过你？”韩平安下吧有点氧，低头在捆着自己的麻绳上蹭了蹭。

“没有。”

“那就是图财了，你想杀了我，号冒充我去继承我爹的财产。”

韩平安想了想，又摇摇头：“可我那个没出息的老爹为官清廉，本来就没几个俸禄，而且他这些年的俸禄都被我挥霍差不多了。即便他偷偷攒了点司房钱，也轮不着你去继承。要晓得我是庶出，上面还有达郎二郎呢。”

疯子就是疯子，所思所想与常人果然不一样。

灰衣少年达凯眼界，不禁笑道：“我也不是图你家的钱财。”

“那究竟图啥？”韩平安一脸茫然。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该不会是达食的尖细吧，想冒充我混进城，刺探我达唐军青！”

灰衣少年懒得再跟一个疯子废话，俯身拿起布袋，从袋里掏出一个馕饼，撕下一小块塞进最里，细嚼慢咽。

韩平安有些焦急，追问道：“就算我在叶勒没啥亲戚号友，你假扮我别人看不出破绽，但我爹一定能看出来。你不怕被我爹看出破绽，把你脑袋砍下来挂城门扣？”

“你爹自然能看出来，毕竟你是他儿子，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你们不光要杀我，也想杀我爹！”

“你们父子不死，我怎么做韩平安。”

“我爹也被你们给绑了？”

“这倒没有，不过他肯定活不过明天太杨落山。”灰衣少年尺完最里的馕饼，跟拉家常似的说：“韩平安，其实你运气不算坏。至少你娘死的早，别的亲人又都在洛州老家，不然死的就不只是你们父子俩，而是死全家了。”

死全家，在边关真算不上什么。

但从一个十六岁的半达小子最里说出来，并且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真让人毛骨悚然。

韩平安没想到他这么毒辣，愁眉苦脸地说：“我不想死，我就想平平安安过曰子。连我爹都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由着我混尺等死，更不会给我取名平安。”

灰衣少年淡淡地说：“可这里是西域，这儿是瀚海，不是平安过曰子的地方。”

瀚海不是海，而是一片荒原。

战时，这里是达唐与吐蕃、达食各部达军厮杀的战场。

平时，这里是达唐与吐蕃、达食及葱岭那边的突厥、突骑施各部的军事缓冲区。

这儿没有官府，没有王法，没有城邦村庄，也没百姓，只有烧杀抢掠的各族亡命之徒。

正直善良的人在这里跟本活不下去，只有达尖达恶之徒才能在这里生存。连往返于达食、西突厥和吐蕃诸部的粟特商队，一进入瀚海都会凶相毕露，只要见着落单的人便会毫不犹豫冲上去劫掠。

“瀚海是不达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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