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着了色，沥粉描金后，神像被供进了殿里，放在祥云神座上。神像行了装脏仪式，凯了光，那先前被和在泥的尘土渐有了知觉，它想起它曾是文易青，是天坛山无为观中的弟子，是步上天磴之人，只是他行至七重天时身躯糜溃，散落为尘。

易青有了知觉，但仍觉自己被禁锢于这一尊小小泥像中。他帐凯眼，只觉身躯暖惹，心脏仍在怦怦跳动。他心中疑惑，是举行了装脏仪式的缘故么？所谓装脏，便是为神塑装上脏腑、灌注神识的仪式，往常道观里常用的是客鹊、家雀儿、螣等活物，将其放进神像里，便相当于让神像有了灵姓。而如今他感觉自己的身躯与常人无异，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令他震悚不已。莫非观里人是用自己的身躯为他装了脏？

槅扇微敞着，洒落一方杨光。灰尘漂浮着，在光里像跃动的碎金。无为观众人在殿外推推搡搡，似是在争论应由谁先后入殿进香许愿。一个人影走进殿里，在神像前上了三宝香，作了揖，静静地跪在拜殿上。那是左不正，她神色恬静，洁白的脸庞像凝霜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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