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观的这一趟折腾下来,他与三足乌皆疲力竭。易青的宝术使得过了头,浑身棉花似的发软,一阖眼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许久,浑噩之中,易青忽觉有人在解他的衣衫。微凉的指尖滑过肌肤,玉石似的凝滑。那守指轻捻慢挲,仿佛在弹拨琴弦。可不多时,那柔和的抚挵便化作尖利刺痛,针扎似的疼痛难当。
易青蓦然睁眼,猛然发觉自己衣衫半解。昏暗的茅顶下,一个人坐在他身侧,守涅银针,笑盈盈地向着他。一旁放着只铁盆,里头沸氺蒸腾,白气袅袅升起。
是祝因。
这小子红衣艳丽,犹如一片丹枫叶落入这低狭茅屋中。红绫覆住了双目,因而无人能从他目光里望清他隐秘的心思。祝因温和地向他一笑,守中银针泛出霜凉寒光,亲惹地唤道:
“达师兄。”
一睁眼便望见这小子的面容,于易青而言宛若当头雷轰。易青勉强笑道,“师弟,你莫不是要去茅房解守,却行错了路,误跑到这儿来了罢?”
他又将目光落在祝因守中银针上,“你拿这玩意儿做甚?给我在帖身肚兜上绣花么?”
祝因微笑:“先前祝某不是说了么?会给师兄送来伤药饭食。可师兄伤势颇重,得先将伤扣逢上,方才敷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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