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语,恐非吉兆。昔肃慎氏不贡楛矢,丁零盗苏武牛羊,可并案乎?”此言一出,满堂死寂。我直视曹操,他脸上那丝笑意瞬间冻结,眼中寒光如严冬的冰棱,直刺而来。群臣皆俯首屏息,无人敢出一言。那一刻,我仿佛置身于空旷的雪原,刺骨的寒风穿透骨髓,那寒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曹操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机。我心中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解脱——这层虚伪的窗纸,终于被我亲手捅破了。
小主,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句话,竟成了我孔氏一门的谶语。建安十三年,八月壬子。秋风已带肃杀之气。丞相长史郗虑,那个我曾视为同道的郗虑,带着甲士闯入我府邸。他手中高举的,是罗织我“谤讪朝廷”、“不遵朝仪”等罪状的诏书,字字如刀。我正于书房整理旧籍,竹简散落一地。那一刻,心中竟无惊涛骇浪,只有一片澄澈的冰冷。我缓缓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着郗虑,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只是连累妻儿,融心实痛。”
郗虑避开我的目光,声音干涩:“丞相钧旨,不敢违抗。文举……得罪了。”
我的目光扫过书案上那卷翻开的《论语》,墨字清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我微微颔首。罢了,这便是我的路。
洛阳东市。天色阴郁,刑场周围人头攒动,却死寂得可怕。我的目光缓缓掠过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有麻木,有恐惧,也有极少数眼中深藏的悲悯。我看见了路粹,那个曾在我门下求学的青年,如今是曹操的刀笔吏,他站在监刑台上,目光复杂地望向我。我甚至对他微微颔首,他立刻慌乱地别开了脸。
刽子手的刀锋在阴沉的天空下闪着冷光。我最后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有我竭力维护却终究无力回天的天子。视线模糊中,仿佛看见幼年时父亲书房里那盏长明不熄的油灯,看见北海城头我曾亲手扶起的残破汉旗,看见曹操初入许都时那双锐利却也曾让我误以为藏着热忱的眼睛……一切都远了。
刀锋落下,世界并未陷入黑暗,反而被一种刺目的猩红所笼罩。那红色迅速弥漫,吞没了一切声音与景象。在意识沉入虚无深渊前的最后一瞬,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个摆满梨子的金漆盘前。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取过其中最小的那一个。
原来死亡最痛的不是断头,而是看这人间继续沉沦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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