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官家嫡女,自小娇生惯养,断然受不了如此磋磨。
偏生她们主仆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刚被禁足的第一日,裴安夏便拿出了压箱银子,好声好气地去求那守门的太监通融,捎些热乎的饭菜过来,不强求什么珍馐美味,能有个温饱足以。
但无论好说歹说,那太监就是油盐不进,兴许是被纠缠得烦了,他索性直接挑明道:“倒也不是咱家不乐意帮这个忙,只是……”
他抬手指了指天上,满脸写着“讳莫如深”四个大字,“那位大人亲口交代,要咱家务必好生关照小主。谁敢违逆那位大人的意思哪,又不是嫌命太长,小主您说是不是?”
想起那位厂公大人阴冷的眼神,袭香心底惊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有一瞬间,她觉得荆肖嘉压根不像一个活生生、有温度的人,反倒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罗刹。
袭香用力摇了摇头,企图将这荒唐而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外。
“奴婢再去给小主倒杯热茶来。”
……
到了后半夜,裴安夏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浑身发寒,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窖,从头到脚冷得彻骨。
她蜷缩起身子,张口想唤袭香帮忙添床被子,甫一出声,才发现嗓子像是被狠狠撕裂了一般,疼得厉害。
袭香半梦半醒中听见裴安夏发出痛苦的低吟,连忙上前查看。只见自家小主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脆弱得仿佛一尊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袭香颤颤巍巍地探出手,触碰到裴安夏的瞬间,立刻被她额头滚烫的温度给吓得缩回了手。
“不好!小主这是发高热了!”
袭香片刻不敢耽搁,小跑着去端了盆冷水过来,将帕子浸在水里打湿,拧干后敷在了裴安夏的额头上,替她降温。
然而,或许是因为连日以来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导致身体不堪负荷,裴安夏这场风寒来得又急又猛。
眼看着天色将明,裴安夏依旧没有半点要好转的迹象,两片干涸的嘴唇甚至泛起了病态的青紫,仿佛随时会失去生机,袭香才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她飞快冲向门口,双手用力拍打着那扇用来困住她们的沉重宫门。
哪怕两只手掌都拍红了,掌心一片火辣辣地疼,她也没有停下来,而是一面捶打门板,一面扯着嗓子高喊道:“开门!快开门!放我出去!”
今日当值的守门太监名叫曹南,原本正眯着眼睛在打盹儿,突然被这动静惊醒,火气登时蹭蹭地往上冒,“大清早的,你这疯婆子吵什么呢?别忘了这柔福宫里可还住着一位容贵嫔娘娘,若是惹了娘娘不快,你承担得起么?”
袭香如今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她喊得喉咙嘶哑,声音像是被砂纸摩擦过一样粗砺难听。“公公,我求您了,我家小主感染了严重的风寒,高热不退,可否请太医来看一看?”
“病了?”曹南斜睨了她一眼,神情半信半疑。
怕他不信,袭香索性直接把人领进内室,待亲眼看见裴安夏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模样,曹南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尽管裴安夏位份不高,又无圣宠,但若是真闹出人命来,难保上头的主子不会怪罪。曹南踌躇半晌,还是决定先去向督主禀告此事。
一路行至东厂,正巧碰见荆肖嘉身边的随侍从里面走出来,曹南忙不迭躬身上前,“小的给高大人问安。”
高庆抬眼打量着他,语气淡淡地询问:“有事?”
曹南连称不敢,再三斟酌了用词,才道:“回大人,小的奉命看守柔福宫西侧殿,不让任何人出入。然而,今早宫女袭香来报,说是裴选侍昨儿夜里突发高热,已经烧了整整一夜,病情甚是凶险。不知是否要请太医过来看看,否则小的担心……”
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完,但高庆心下已然明了。以如今的医术,风寒是可以致命的,尤其宫中娘娘普遍身体娇弱,能不能挺得过去还真不好说。
只不过——
在高庆看来,区区一个小人物,哪怕是死,也不值当叫日理万机的督主大人为此操心。更何况,督主他似乎并不怎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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