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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目光微微一动。
就在这时,门外道童来禀:“师兄,太子殿下驾临,来接师兄回宫守岁,此刻在山门外候着,请师兄示下。”
大殿里骤然安静了下来。
玄安和玄度对视了一眼,又一起去看玄衍的脸色。
青虚子咳了一下,委婉地劝说玄衍:“你去年这时候在漠北、前年这时候在冀州,唯有今年,好不容易在长安,今儿正是团圆日,难怪家人想念,不如归去一聚,成全骨肉亲情。”
“我已出家,何来家人?”玄衍的脸色沉静如水,不见喜也不见怒,漠然地道,“把这话转告太子,叫他回吧。”
道童踌躇不敢去。
玄衍挑了挑眉毛:“怎么,我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小道童差点吓哭了。
青虚子无奈,只好起身,带着道童一起出门去应付了,殿中诸人一时都不敢言语。玄衍坐在那里,安静地喝茶,面上不见丝毫波澜。
青虚子过了半天才回来,进了门,看了玄衍一眼:“太子殿下实乃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此吃了闭门羹,也并不怪罪,反而对你多有关切,叫我代转问候之意,这才走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玄衍,不是师父说你,你的性子也太怪,这般孤僻傲慢又有什么好处,白在外头担了个恶名罢了,依我看,做人啊,还是要周全圆滑为好。”
玄衍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慢慢地道:“师父,你在说什么?我若周全圆滑,这天下就该不太平了,如今这样,叫做清静无为,才能皆大欢喜。”
他的笑容似乎是温和的,但他的目光中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意味,冰冷,深沉,以及一种不可捉摸的煞气,宛如锐利的锋刃。
青虚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坐回位置去,把自己装成了一只鹌鹑,不再吭声。
众弟子埋头喝茶。
殿中香炉里燃着百和香,取其清气破秽而除旧,此时烟絮散开,因殿中人不语不动,渐至浓郁,在莲花幡间逶迤如轻纱。
玄衍的目光从烟絮间漫不经心地掠过,忽然又开口问了一句:“对了,师父,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青虚子吞吞吐吐:“哦,我说你性子太怪,我说错了……”
“不对,上一句。”
青虚子犹豫了一下:“呃,太子殿下乃谦谦君子……”
“再上一句。”玄衍的脸色开始沉了下来。
青虚子苦苦思索了片刻,猛然福至心灵,忙道:“哦,说到要给女善信送平安符。”
玄衍神情稍缓,语气却是倨傲:“女善信如此虔诚,又供奉诸多香火,单单一张平安符,未免要叫人嘲笑我们云麓观过于寒酸,我颇觉面上无光。”
青虚子揣摩着玄衍的脸色,犹豫地道,“那再送她几卷道经?”
“她要道经作甚?”玄衍的目光明显不耐。
青虚子又要流汗了:“那、那、那要如何才好?”
玄衍看着青虚子,面无表情:“她一个弱质女郎,为先人祈福,独居山间,如此情形,师父既为修道之人,当心怀苍生,怎么还来问我?”
“嗯?”青虚子有些呆滞,他听不太懂玄衍的话,他重复了一遍,费劲地琢磨着字里行间的意思,“一个弱质女郎,为先人祈福,独居山间……”
“不错,独居山间,无亲无靠。”玄衍稍微提示了一下。
“呃,无亲无靠?”青虚子急得直揪胡子,“然后呢?”
还是玄安厉害,在玄衍身边伺候久了,多少能够琢磨出几分,他试探地接口道:“女善信既如此可怜,我们修道之人,当持悲悯之心,这么着,大年夜的,请她过来,到观里烧一柱香、吃一顿斋饭,叫她沾沾三清祖师的福气,这岂不是比平安符要强些?”
玄衍矜持地抬起下颌,漠然道:“我不过顺带一提罢了,此事,师父自去斟酌,无我无关。”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矫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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