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心里又是一暖,老爹看似什么都满不在乎,但他什么都记在心里。
估计是嫌自己年幼,怕做不好事,提前来问了。
“那是我爹!”
刀子匠徐头想着前日员外给的好处,脸色缓和了许多,耐心道:
“小哥,不是我姓徐的不识抬举,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你能来找人,那这人一定是你挂念的人。
可话说回来,我徐老大就是干这行的。
每月不是说有百十个可怜人来我这里,十多个还是有的。
大的小的,自己来的,家人领来的。
这人来人往的,光是你说个子这么高的都不下四五十,你说我怎么记得住啊!”
余令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老爹也说了不是每个阉人都能被朝廷选用进入宫内。
还有诸多阉人还会被分到各王府、公主府里。
除了这些还有皇庄也会有大量宦官去管理。
这些算是好的,能有吃有喝,饿不着也冻不着。
老爹还说,他北直隶一带之后收丝的时候,丘县有大量阉人抱团取暖,拉帮结伙,成群结队。
遇到大车队就会上前乞讨要钱,遇到小车队会强行索要钱财。
虽不害人命,但也恶毒的很,这群人被称为丐阉。
(ps:明人沈德符《万历野获编》一书有讲,有兴趣的去看看,远比我写的现实和露骨。)
所以,找一个人太难了,余令最后的希望就是去找谭百户了,问一问那一日那个太监叫什么。
这样说不定就能寻着。
可现在谭百户不在京城,好久没回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查案了,谭伯长都不知道。
眼看天就要冷下来了,余令害怕小老虎冻着了。
余令深吸一口气,他准备去找一下苏怀瑾,他是世袭千户说不定有门道。
想到他余令也头疼,他家门楣高,也不知道能不能进他家的大门。
“劳烦徐大哥了!”
刀子匠徐头摆了摆手,余令这样寻人的他见多了,一年比一年多。
他就是一个干活的,哪能个个都记住模样。
来这里阉割的,那都是希望自己成为刘谨、汪直那样的。
可这些年他也没有听说过再出现一个。
听着蹄声远去,刀子匠徐头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这狗日的世道啊!”
余令走了,回去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卢象升有些好奇话多的余令为何这么安静。
他看的出来余令不开心。
……
小老虎开心的弹了弹衣裳灰尘。
这个月的工钱又下来了,加上上个月和月初那个余员外的赏赐。
他终于有钱来还第一个人情债。
“厂子”的刀子匠徐头当初虽然不帮自己切。
但自己动手割完后是他给自己止的血,并照看了自己两天。
这是恩情,小老虎告诉自己必须得还。
踏入熟悉的地方,小老虎的好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
刀子匠徐头发现了来人赶紧站了起来,一看这穿着,他就知道是宫里出来的。
再一看,刀子匠徐头忍不住惊呼了起来,虽然人变白了,变高了,但眉眼他却认得。
“是你?”
他记得这个孩子,他比任何人都记得清楚。
这孩子用了一把剪刀亲自切了子孙根,这股子狠劲让他现在还觉得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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