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这样看着吗?!你的道,难道就是视苍生如蝼蚁?!”
山风呼啸,卷起她如墨的发丝,拂过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握剑的手因内心的激烈交战而颤抖得更厉害。修士的济世之心与眼前这冷酷的旁观,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萧遥依旧没有回头,甚至连一丝最微小的动作都没有。他的目光穿透了下方翻腾的血色烟尘,穿透了那轮垂死的血阳,牢牢锁定在遥远天际那片被硝烟和暮霭重重遮蔽的、铅灰色翻滚的云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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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一个平淡到近乎虚无的音节,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无视了狂风的呼啸和下方的喧嚣,清晰地、不容置疑地钻入凌清雪的耳中,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灭了她翻腾的怒火,只留下刺骨的寒意。
他缓缓抬起右手,修长而稳定的食指,如同点破迷障的仙人指路,精准地指向那片混乱云层的极深之处。
“看见那缕灰线了吗?” 萧遥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客观事实。他的指尖,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将凌清雪的视线牢牢牵引,聚焦在云层中一道极其细微、若非刻意凝视几乎无法察觉的灰色痕迹上。“安静点。”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洞悉未来的沉重,“它快醒了。”
凌清雪心头剧震,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凝聚目力,顺着那根仿佛能刺破苍穹的手指望去。初时,只见翻滚的铅云,混沌一片。然而,当她摒除所有杂念,心神完全沉浸于那片天空时,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那道灰线!细若游丝,却蕴含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纯粹的死寂与污浊!它并非静止,而是在厚重的云层中极其缓慢地、以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活物般的韵律……蠕动着!每一次微不可察的蠕动,都似乎在贪婪地吮吸着下方战场蒸腾起的浓烈血气与死亡怨念!一股源自生命最本源的、对终极腐朽与湮灭的恐惧,瞬间化作冰冷的毒蛇,从凌清雪的脚底急速窜升,沿着脊椎直冲头顶!四肢百骸刹那间一片冰凉,下方炼狱的喧嚣和血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骤然推远、淡化。
瘴母!
一个只在古老得如同神话的宗门秘典中才被隐晦提及的名字,如同惊雷般在她识海中炸响!传说中汇聚了天地开辟以来沉淀的至毒至秽之气,沉眠于大地最幽深脉络、山川最污浊泉眼的恐怖存在!是万毒之源,腐朽之根,生灵之绝灭!它若苏醒……
凌清雪的目光猛地从云层那致命的灰线收回,死死钉在萧遥那依旧平静得近乎漠然的侧脸上。山风吹拂着他散乱的长发,露出线条清晰却毫无波澜的轮廓。这一刻,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个看似懒散随性的男人,他眼中所映照的“战场”,其边界与凶险,早已超越了她所能想象的极限!城下那血肉横飞、哀鸿遍野的炼狱,在他那穿透表象的目光中,或许仅仅是一场更大、更恐怖、足以倾覆天地的风暴……来临前微不足道的序曲一角。
死寂,在两人之间蔓延。下方的喊杀声、哭嚎声、建筑倒塌声,仿佛被山巅的罡风彻底吹散,只剩下那道深嵌于云层、缓缓脉动、吞噬着血色光线的灰线,如同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无声地宣告着某个不可名状时刻的临近。
凌清雪握剑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那燃烧的、欲要冲下山巅荡尽妖邪的冲动,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恐惧和茫然所取代。她不再质问,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那片翻滚的铅云,投向那道如同世界伤疤般的灰线,身体在凛冽的山风中微微绷紧,如同即将迎接审判的囚徒。修士的直觉告诉她,真正的劫难,正在那云层深处悄然酝酿,而脚下的人间血火,不过是这场浩劫祭坛上,第一滴微不足道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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