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项樱却道:“你能不能别咒我啊,已经死了多少人了,我不调药死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可是你……”
项樱道:“好了好了,我这不调药救我自己吗,再不调我也没命了,对了我记得七日后是你的生辰,等小姨把这些事做完了,给你过生辰啊!”说罢拖着阑珊的脚步又回去制药。
此番采用以毒攻毒之法,她将腐萤草汁注入腕间青脉时,感觉自己像被扔进冰窖。两种剧毒在经络里相互撕咬,疼痛使她昏厥又活生生疼醒。当晨光化开她眼角冰霜,却觉得身体轻盈了不少,她稳住艰难起身道:“腐萤草没错,只是剂量多了,下次要少些!”
又过了七日,项樱已无法握稳药秤。当江云涛哭着念出刻度时,她正用溃烂的指尖在墙壁刻下药方,血痕覆盖了先前十九道错误配比。当晨露凝在第二十道刻痕上,她忽然推开满桌药渣,将七钱白银与三颗冰片投入丹炉。
在紫色烟雾腾起的瞬间,已经到了定更时分。项樱封存好青瓷药瓶,把记录疫毒脉象的羊皮卷塞进江云涛怀中,自己却倚着尚有余温的丹炉滑坐在地。当月光漫过她枯萎的银丝时,那嘴角却凝结着一丝孩子气的笑,右手仍保持着研磨药杵的姿势。
这一个月,她实在太累了,不曾睡个好觉,今天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
葬礼那日,沿海军卒、民众拢共十万有余都在她的棺椁前跪拜,都来感谢这位济世救人的女菩萨,举世无双的真神医!
季鸿鸣跪在一旁,手里握着一块杏仁酥,小时候只要自己一哭,小姨就给自己买这个吃,如今他握着这杏仁酥哭道:“小姨,你配置的药是对的,大家吃了药不期一日全都恢复神智,休养三五日也都下了床,驸马带着药去了东海,想来海洋之灾也能平定,只是这般壮观景象,十多万人都是来拜你的,你倒是起来看看啊!莫丢下我一个人啊!”
江云涛也跪在一旁,抱着师父留下的医书泣不成声!
项樱死后葬在葫芦口北上二里一处梅林中,林翰下令在那处也建了一处庙宇,供奉项樱金身,得她拯救之灾民也都自愿在家供起牌位,祭奠这位女神医。
叶瑶在项樱庙宇中粉墙壁上写了一首天仙子,词曰:
素手裂开生死幕,银针挑开修罗雾。忽将云鬓换白发,身作釜,血为露,十万梅魂煎药处。
玉骨成灰皆入土,人间遍种无疴树。碑前犹见月笼纱,风起絮,雪回舞,原是青囊飘白纻。
此后每至寒天正月,总有人到那庙中烧香,祈求项樱庇佑全家不沾疾病,因此香火鼎盛,若是有缘还能在那红墙里,雪梅下,见得一个素衣女仙子,手捧医书自顾自翻看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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