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切,因为每个人都是活的。
然而他现在的脸就像融化的液体一样不停颤动着,时不时裂开几道狭小的缝隙,露出里面黢黑的触须。
要说这是一张属于人类的脸,实在太过勉强,路远寒所了解的任何知识体系都无法解释这种怪象。随着指尖触碰到那黏滑的东西沾上一手湿漉漉痕迹,他意识到这不是特效,更不是做梦,而是降临在他身上的现实。
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路远寒说不出来,尸体和自己的脸哪个更恐怖一些。但他发现填充在脸皮下的物质似乎有着灵性,竟然会随着他的想法而微微起伏,就像是新生的器官。
深呼吸几次之后,他试着调动这些触须聚拢、弥合,慢慢地拽着脸颊肉往颧骨上贴紧,在他的控制下,重新缝合成一张完整的脸。
光是做到这件事,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
倏然,路远寒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饥饿感,他记得手术开始前往口袋里装了块士力架,现在却不翼而飞。那种无法压下的进食需求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都碾得破碎,甚至生出一种轻飘飘仿佛飞旋的错觉。
在欲望的支配下,他眼前看到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有几根手指变成了黑色触须,那些细长的须子灵活地鞭打在地板上,飞快卷走了散落在尸体旁边的脑液,以及迸裂的半块颅组织。
随着细细密密的触须吞食着包裹住的浆液,路远寒闭上眼睛,零星的片段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以奇妙的速度消化着那些属于已死之人的记忆,这应该是触须的能力。事实上他获取到的信息有限,譬如这位死者名叫埃尔文,是黑区为数不多的医生中的一员,背地里还是某种宗教的狂信徒。
黑区,就是他所在的地下世界。
在秘语者酒吧买到一本记载着通灵巫术的书籍后,埃尔文就如同着魔般不顾一切,用鲜血、鱼鳞草和蓝环章鱼的胆汁布置了这个降神法阵,只是不知道他的祈求到底获得了怎样的回应,最后才会开枪自杀。
即使路远寒是一个唯物主义者,面对这种超自然力量也不得不屈服。
按照埃尔文的记忆来看,这显然不是他所生活着的那个世界。在这里,在常年下着倾盆暴雨的黑区,平均每七天迎来一次晴朗日,拔地而起的巨藤贯通着上层地表。
从地表倒灌而下的雨水与携带着病菌的污染物直接排放到黑区,在低洼处汇聚成地下海,使得近海处的动植物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畸变,甚至产生了各种骇人听闻的怪物。
在这种时刻置于死亡威胁的环境下,黑区居民普遍信仰着不同力量的化身。
但真正接触到神秘的人十中无一,其中不乏自诩眷者的癫狂分子,以及狩猎怪物为生的猎魔人。他们会将怪物的皮肉、骨骼、内脏等制作成武器,并售卖一部分有用材料。
而埃尔文去的秘语者酒吧,就是危险物品流通的渠道之一。
狂热地崇拜着邪神,却被吓得魂飞魄散,这个埃尔文不知道是不是也被自己召唤出的生物吓得心生绝望,才选择了自尽。
路远寒摇了摇头,余光瞥到正揭起尸体天灵盖的黑色触须,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了起来:容貌恐怖、吃人,现在的自己无疑符合怪物的每一条标准,难道就是被他召唤到这里来的?
但是异变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诡异模样的,路远寒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仔细回想,也只能追溯到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
埃尔文的通灵书倒是就在尸体旁边撂着,只是能不能通过这种方式穿越回去还不知道,以邪祟的身份回归又是另一码事。
只是片刻,那些涌动着的触手就已经将埃尔文颅腔内的积液和血肉磨成了一滩黏糊的胶状物,正张开利齿,不断摄食着。
在倏然明灭的灯光下,路远寒平静的脸庞逐渐开始蠕动。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以前没有杀过人,以后也不想靠猎杀人类为生。现在需要验证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食物是否只有人类的血肉一种。
路远寒一步步走下楼梯,凭借着在埃尔文身上获取到的少量记忆,在橱柜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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