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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同学颤抖着撕开保鲜膜，露出胳膊上层层叠叠的鱼鳞状淤青。

“丁、丁先生……”他染霜的睫毛下涌出泪水，“那些银杏叶……是上周体检时……”

我按住他肩膀阻止他说下去，指尖触到的皮肤温度正在急速回升。

警用直升机探照灯刺破屋顶破洞时，我注意到学生们吐出的黑冰里裹着细小的青铜碎屑——和黄老大船舵的材质完全相同。

“救护组接管现场！”

柳思思的声音突然在耳麦里失真，某种高频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

我扑向正在被押上警车的黄老大，扯开他染血的衬衫——心脏位置赫然纹着与青铜匣相同的鱼妇图案，此刻正随着地底震动渗出血珠。

“说！你们把母体藏哪了？”

他咧开淌血的嘴，露出被液氮冻裂的牙龈：“海底的……产卵场……”话音未落，整条街道的下水井盖同时冲天而起，裹挟着咸腥海风的黑色潮水喷涌而出。

我翻身滚进警车底盘，看着混在潮水里的东西浑身发冷——那是数以万计缠绕着青铜丝的苏眉鱼苗，每片鱼鳞都刻着微缩的银杏叶脉络。

它们疯狂扑向青铜匣的方向，在警车底盘上撞出密集的脆响。

“带学生们撤到高点！”我踹开车门冲向码头方向，解剖刀在潮水中划出炽热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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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刀尖刺入第一波鱼潮时，那些青铜丝突然集体转向，朝着海湾方向退去。

月光刺破云层的瞬间，我听见跨海大桥方向传来熟悉的引擎轰鸣。

柳思思的白色SUV正在冲破警戒线，车顶警灯在潮水上投出破碎的红蓝光斑。

她降下车窗的刹那，我怀中的青铜匣突然发出类似心跳的搏动。

海风卷着她散落的长发掠过我的脸颊，淡淡的消毒水味里混着一缕银杏叶的苦涩。

我单手撑在警车引擎盖上，解剖刀在指间转出半圈寒光。

柳思思的SUV在距离我三米处甩尾急停，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悲鸣。

她撞开车门的瞬间，我怀中的青铜匣突然剧烈震颤，那些苏眉鱼鳞片竟像活过来似的，在匣面游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别碰它！”我侧身避开她伸来的手，却撞进裹挟着消毒水气息的怀抱。

她白大褂第三颗纽扣硌在我锁骨位置，心跳声透过衣料震得我耳膜发麻。

远处潮水裹着青铜鱼苗退入下水道，月光给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银霜。

“你肋骨断了三根。”她指尖按在我右侧胸腔，职业性的冷静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救护车在……”

我低头咳嗽，血沫溅在她胸前的法医徽章上。

那些缠绕青铜丝的鱼苗正在窨井盖下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怀里的匣子温度骤然升高，烫得我胸口皮肤发出焦糊味。

“先看学生们的呕吐物，”我扯开风衣露出内衬暗袋，“黑冰里的青铜碎屑和黄老大的船舵……”

惊呼声淹没在突如其来的深吻里。

柳思思揪着我衣领的手关节发白，解剖刀当啷掉在沥青路面上。

咸涩的海风卷着她耳后银杏叶的香气钻进鼻腔，我尝到她唇齿间残留的浓缩咖啡苦味。

身后传来钢架倒塌的巨响，她却把我后脑勺按得更紧，仿佛要把这二十天的担忧都揉进骨髓。

“你再敢独自摸进冷库试试。”她松开我时，医用橡胶手套还挂在我皮带扣上。

警戒线外记者们的闪光灯此起彼伏，郑同学裹着毛毯被抬上救护车的瞬间，我看见他耳后闪过鳞片状的反光。

特警队长拎着证物袋走来时，柳思思已经恢复成那个一丝不苟的法医。

她用镊子尖夹起一片沾血的银杏叶，在紫外线灯下，叶脉竟浮现出微型电路板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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