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的白手套停在碗边,肉汤的热气在她眼前氤氲。砂有时的讲述让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那支小队既不像传统法师,也不像任何已知的冒险者。圣典在膝头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她什么。
窗外,细雪无声地落在“再见砂石镇”的招牌上。当贝拉回到卧室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她脱下粘上雪水的牧师袍,指尖触到圣徽冰凉的表面。在坠入梦乡前的朦胧中,那句“神爱世人,不分等级”突然浮现在脑海,与砂有时描述的西陵星火重叠在一起。
与此同时,西陵星火正在死亡之环休息。
北风卷着雪花,逐渐覆盖了他们来时的脚印。为这座废弃的城市披上一身白衣。
几人简单地躺在木板上,沉沉地睡去了。留下简风文看着火堆守夜。
狙击手坐在壁炉旁,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HK416C横放在膝头,冰冷的金属质感透过战术手套传来。他盯着被防水布层层包裹的TAC-50,伞绳在布面上勒出深深的凹痕,仿佛要将所有遗憾都捆进这沉默的茧中。
壁炉里的木柴突然爆出一颗火星,照亮了他手背上尚未愈合的擦伤。那是乱石荒野逃亡时留下的痕迹,如今结了薄痂,像一道丑陋的烙印。他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伤口,疼痛细微却清晰——就像记忆中乐茶坠崖前最后的背影。
“要是再快一点……”
低语混着柴火噼啪声消散在寒风里。窗缝渗进的雪花落在枪管上,瞬间化作水珠滚落,像极了那天瀑布蒸腾的水雾。
他想起老爷爷木屋里陈列的枪械,TAC-50的枪身在灯光下泛着冷蓝的光泽。乐茶当时敲着狙击镜笑道:“狙击手可需要精通心算。加油哦,狙击手同志。”
那时黄星耀还不适应压弹匣的日子,熊智贤也正学习使用注射器。回忆越鲜活,此刻裹枪布的沙沙声就越刺耳。
手指突然收紧。
防水布在狙击手套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包裹里的枪械轮廓硌得掌心生疼。从春华城到齐格飞防线;从费舍尔湾到穆勒万卡,这支枪本该是击穿防御的利刃——可当艾尔德里奇抓住乐茶的瞬间,十字线却慢了半秒。
想起那个叫潘哈德的死灵法师和那支古怪的小队——贝拉摇了摇头,银制耳坠在风中轻轻晃动。萍水相逢而已,没必要在意。虽然……那支小队使用的“魔法”确实令人在意。没有咒文吟唱,没有法阵绘制,那些金属长管喷吐的火舌却能瞬间撕裂不死生物的躯体。这完全违背了魔法基本法则。
更诡异的是潘哈德最后的形态。贝拉的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积雪下的树根差点将她绊倒。那柄骨刀刺入他头顶的瞬间,黑色纹路爬满全身的画面仍历历在目。传说中能切割灵魂的魔器,居然反过来帮助死者实现愿望?她裹紧湿透的牧师袍,突然很想喝一杯热酒。
当“再见砂石镇”歪斜的木牌出现在视野中时,贝拉几乎要跪下来亲吻冻硬的土地。镇口的磨坊风车结满了冰凌,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几个裹着厚毛毯的镇民好奇地打量着她沾满泥雪的白色牧师袍,但很快就失去兴趣继续铲雪。
旅馆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温暖的气息混着麦酒香扑面而来。贝拉僵硬的手指差点握不住圣典,睫毛上的冰晶在热气中迅速融化。
柜台后,灰白色狼耳从毛绒帽子边缘支棱出来。老狼人砂有时懒洋洋地趴在橡木柜台上打盹,胡须随着鼾声轻轻颤动。听到门响,他抖了抖耳朵,慢悠悠地支起身子。琥珀色的竖瞳在油灯下收缩成细线,落在贝拉狼狈的装束上。
“您好啊,尊贵的客人……”砂有时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骨节粗大的手推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热茶,“看来您需要暖暖身子。”
贝拉从湿漉漉的牧师袍内袋里摸出几枚银币,金属在柜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老板,这里离王都还有多远?”她的声音里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白手套上沾着的雪水在温暖的室内开始融化,在木纹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砂有时的狼耳抖了抖,右手摩挲着下巴的灰白胡子:"大概还...两三天的路程吧。"他转身从架子上取下铜壶,往壁炉上的铁锅倒水,蒸汽立刻模糊了他琥珀色的眼睛,“说起来这里客人是真少啊,上一个客人还是前几个星期来的那伙冒险者。”
老狼人佝偻着身子带贝拉上楼,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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