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即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崔真真避开他的眼神,径自奔向下一目的地。
短短两个月而已。
脑海中遽然闪过圣格兰冬季萧条的植物园,与植物园中抱着猫兀自美艳的小学妹。那句提醒,那声告诫,南在宥本以为是命运在替她复仇,令裴野孤立,高镇浩被困,使他绝症,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倏地意识到。
或许贫穷、精神病院与病都不算惩罚。
崔真真本身才是。
她的关注,她的贴近,她所给予的每一句应答、每一次眼神交流与看似不经意的理解肯定,披着无害的壳,皆为隐藏的刀锋,毒液缓慢浸泡神经。
一旦全盘收回,他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
另一边,首尔医院。
挂断了?明明才说两句话,要不要讨厌他到这种程度。宋迟然单手插兜,仰头望着手机,下一秒屏幕熄灭,椿惠子推门走进漆黑的安全通道。
浅淡的月光于脚下流动。
女人交握双手,惶惶开口:“阿迟你……你怎么又把爸爸拉黑了?爸爸联系不到你,特别生气,让我问你想好了没有,要是哥哥……实在没办法出来,你愿意去公司做事吗?大学可以先延一延,不着急的,你应当明白爸爸身体越来越差,他信不过外人,所以……”
她说得哽咽,泫然若泣,红彤彤的眼眸叫人想起柔弱无助的兔子。
“宋东然已经死了?”
“什……”
“他生气会怎样?”
宋迟然偏过头,语气散漫地打断:“打你吗?用什么,拳头,棍子,鞭子,或者其他东西,打完再说爱你?”
椿惠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儿子口中的‘他’指宋会长,至高无上的集团掌权人,她的丈夫。
不要这么说爸爸,她张嘴,批评的话语尚未吐出,儿子竟低下眼眸,满含讥诮地继续道:“抱歉,我忘了,那是初犯者的台词。他已经很多年不说了吧,毕竟有的人擅长自我安抚,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出于爱。”
“住嘴,阿迟!”
她提声,声音在发抖。
“无论在外面养多少女人、生多少儿子,他唯一离不开的人是你,只打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第一个儿子会躺在手术台上?双方都没问题,他为什么得心脏病?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因为你怀他的时候持续挨打,太频繁输液吃药才——”
“啪!”
穿木屐的双足踮起,右手高高抬起,椿惠子生平第一次打人。
由于和服腰部束得太紧,行动不便,打完她便失力地往前倾倒,多亏挨打者伸出一条臂膀做阻拦才堪堪扶住墙壁,站稳身体。
耳鸣般的恍惚感笼罩,她感到羞愤,悲苦,茫然,投向儿子的眼神诉说着陌生,触及他面色的红痕又不由得流露出些许疼惜与懊悔。她不明白。她什么都没做,亲生儿子正在抢救中,丈夫不见人影,为什么另一个儿子还要如此冷酷地对待她。
那些恶毒的言语,狠狠撕裂她的心。
“你不该那样说爸爸和哥哥。”她抬手掩鼻尖,泪水不断落下来。他反倒轻笑一声:“看到了吗,宋夫人,家里不止他会打人。”
“用你话说。”他顿了顿说:“不是只有宋会长能‘爱’人。”
就像在说:等我哥死了,我走了,你另外两个儿子指望不上,没有人愿意继续夹在你们扭曲的爱恨间做缓冲。
以后没人替你求情,替你负荷,你再挨打大可以这样打回去。或者说,爱回去。
爱是相互的。力的作用也是,无论挨打者与被打者,皆会感到疼痛。
他称她为宋夫人,他不叫她妈妈。椿惠子伤心欲绝:“你一定要离开家里吗?阿迟,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像哥哥一样?”
同样的问题她问过几百遍。
“你明明很聪明的,可以像哥哥一样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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