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会这样?
009不甘心地要往医院里跑,可是它的身影闪了两闪,还是被强行剥离了这个世界。
躺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的约德忽然睁了眼。
“总理,你终于醒了。”白特在一旁惊喜道,这些天,总理府的问询电话快把他缠疯了。
约德醒来的第一眼,就是看向墙壁上电子日历,十一月十三号,距离陆安离开帝都已经过去三天了。
他的安安,现在应该安全了。
“总理,你想说什么?”白特看着约德徒劳地张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需要我叫医生吗?”
约德不能说话,只是摇摇头,凝视着陆安离开的方向,很久很久。
滴滴——,电子仪器的长鸣中,白特看着约德安静地闭上双眼。
从第五星飞往第六星的飞船上,陆安忽然脸色惨白,心口骤痛,一瞬间呼吸不过来。
“安安,怎么了?”阮承很敏锐地察觉到陆安的异样。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怎么会呢?安安听错了吧?”
阮承敛去眼底复杂情绪,手一下一下摸着陆安的脊背给他顺气,“不怕的,安安。”
陆安靠在阮承肩头,心里悲伤忽然漫溢,从眼睛里流出来,浸湿了整张脸。
“哭什么呀,安安?”阮承蹲下身子伸手为陆安拭去泪水,轻声说“后悔和我离开帝都了?”
陆安说“当然不是,我们说好的,永远相守。”
陆安知道自己的心意,他是个固执的,认准了什么就会一条路走到黑的人,不论是对要做的事,还是对身边的人。
“我想我是……喜极而泣。”陆安说。
两个月后,陆安和阮承在距离帝都最远的小星球落脚。
那是一处很合陆安心意的星球,安乐祥和,生活节奏很慢,没有帝都的繁华,却是风景宜人。
有的时候,陆安在个人终端上搜索文森特总理的消息,但总是一片空白。
陆安想,难道约德的病还没好吗?
还是又出了什么事……
“安安,帮我把铲子拿过来”阮承的声音从室外传来,打断了陆安的思考。
“好!”陆安应了声,忙跑到阁楼去拿铲子。
阮承接过花铲,看着钻了阁楼后不知道从哪蹭上灰的陆安,脸上挂了笑。
这一幕太像从前,阮承修机甲时,陆安在旁边打下手,明明没做多少事的陆安,瓷白的小脸上满是黑乎乎的机油。
“怎么了?自己在屋子里捣鼓什么呢?”阮承用手背擦掉陆安脸上的那道灰。
“没什么,这花什么时候开呀?”陆安蹲下身,摸了摸漂亮的白玫瑰花苞。
最近星域里正流行把盛放的白玫瑰掐走,再配上金色的枝叶,说这样正相得益彰。
陆安见了直摇头。
不好,不好。
原生的绿色枝叶,和白玫瑰的白最相配,它们彼此同气连枝,长在一处,度过热热闹闹的花季,再死在一处。
陆安释然地笑了。
小星球的春天来得格外早,处处生机盎然,院子里的白玫瑰也许明天就会开满园。
时间是细沙尘,正在把陆安心口的缺失的浅浅小洞填平。
所以在又过了一个月后,当整个星际铺天盖地哀悼总理去世时,骤然得知约德死讯的陆安反倒没那么伤心了。
“原来你是骗我的,约德。”陆安凝视不远处的广告大屏上直播的肃穆葬礼,喃喃道。
阮承看着停在街头,无声观看葬礼的陆安,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某些层面上,约德·文森特确实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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