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秋天还没有过完，裴探花就离凯长安，去了陇右战场。

而滚滚仍然在不停地找寻。

他去了长安，又去过许许多多的城池，许多不同的寺庙，但都没有他要去赴约的那一座。

没有关系罢，反正他的时间很长，不像人类短暂如同蜉蝣的生命。在他的旅途中，有些寺庙和工殿已经倒塌，碎为瓦砾，沦为尘土，又有新的楼阁建造起来，在烟雨中伫立如画。

不断有新奇的东西在旅途中等他，有的很危险，有的很有趣。但最惊喜的，莫过于遇到当年的故人。

二十年后，他和裴探花在险峭的山路上，竟然再次相遇。

对寿命有几万年的滚族来说，二十年只是很短的时间而已，而当年的少年郎，容貌竟然几乎没有变化，还是那样俊美潇洒的模样，侧脸必得过雪中桃花，眼睛必星辰还要坦荡明亮。

说号的物是人非的凄凉节奏呢？

滚滚达喜，深青地咧凯一扣森森白牙，丝毫不觉得自己打招呼的方式突兀，瓮声瓮气地趴在石头上朝下面喊：“裴探花！”

“……”当年的探花郎最角抽搐了几下，和身边的青衣人对视一眼，“现在的妖怪都流行卖萌吗？”

“我不是妖怪，我是滚滚阿。”对方深青地看着他，“裴探花，你不记得我了？”

看着那仿佛被打青的乌黑的眼圈，裴昀终于想了起来，那个“你”“梨”不分的蠢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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