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她不解,“过生日多好玩。”
“因为,我母亲的忌日,和我的生日离得很近。”
“她会过世,也都是因为我的疏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一个烂漫的小孩子讲这些残忍的事,“所以对我来说,这不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可是哥哥,我觉得你的妈妈一定很爱你,就像我妈妈很爱我那样。”她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说。
“如果我妈妈有一天离开了,不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会希望我以此来惩罚自己,你的妈妈肯定也一样。”
“所以你应该要振作起来,每天都要过的开心幸福,这样才能让妈妈在天上感到安慰。”
稚嫩的言语和认知,在当下的情境里,却有种奇特的说服力。
他看着静谧燃烧的烛火,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哎呀蜡烛都要烧完了,”她说完看到蛋糕时瞬间着急起来,“今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哥哥你今年没过生日,就把今天当作是你的生日,跟我一起许愿吧!”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那天真的恰好是他生日。
那也是他那么多年,过的第一个生日,许的第一个愿望,
……
没有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能离得开自己的止痛药。
萧砚南终于彻底醒悟。
在她离开伦敦后那漫长的许多年里,他逐渐发觉,与她有关的一切,都能神奇的让他的神经感到放松。
起初他只有她亲手调的那瓶香水,很小的一瓶,克重有限,于是他让人复制出了精确的配方。
再后来她出道,他按照她临走前,要他在她站上舞台后多多关注的叮嘱,远远的看着她一天天进步,越来越光芒四射。
只是看着她的笑容,他头痛的频率就因此降低了不少。
心理医生告诉他,有心理创伤的个体可能会对治愈过自己的事物产生强烈的依赖需求,习惯用特定的方式来缓解痛苦,但这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他要想恢复健康,就一定要逐渐戒掉这种依赖性,绝不可以继续放任下去。
这很难,但他原本已经下定决心,可在头痛欲裂时看到她,还是会像看到救命稻草般,对她出于本能反应的触碰。
医院的走廊空荡,白茫刺眼,充斥着各种他不喜欢的气味和情绪,而他的painkiller却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终于可以没有阻碍地摄取她的体温,和能够让他舒适的一切。
姜稚礼猝不及防被他拉进怀里,被迫贴着他坚实的胸膛,起初有点不自在想挣脱,但切实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和皮下渗出的细汗,发觉他是真的很不对劲,“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砚南,”她努力将头抬起一点点,将脸转向他。
那张素来沉稳清贵的面容此刻苍白,眉头紧皱,额头的青筋骇人地暴起,让姜稚礼觉得心惊,“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好吗。”
“别动,”他大手覆上她的后脑,将她重新压回怀里,声音沙哑的过分,“让我抱一会。”
“一会就好。”
姜稚礼便噤了声,任由他抱着,隔着他胸前紧实的肌肉,她能听到他心脏强而急促的心跳。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寻常的萧砚南八风不动,全然是一个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形象,强大到仿佛进化掉了所有情绪,只余理智。
以至于她总是觉得他淡淡的,和他之间总隔着一层缭绕的云雾,让她始终都看不清他,让她只能凭感觉行事。
于是在林铮那里逼问出了他父亲病危的事之后,她连行李都顾不上收拾,马不停蹄赶到京北来找他,就是因为觉得,他会需要他。
姜稚礼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贴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柔声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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