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是表妹的小名。
岑鸣蝉想不通,明明自己也是个小孩子,自己也很需要母亲的抱抱。
母亲很少抱她的。
为什么现在母亲宁愿去抱血缘关系更疏远的表妹,而不是自己?
岑鸣蝉看着母亲,忽然有了答案。
母亲不爱她了。
她板着脸,扭头就离开舅舅家,按照来时的路往家里走。
回家的路很远很长,但也很熟悉,她认路。
她那时候岁数小,孤身一人出门,很快就被察觉到不对的父亲开着车追上。
无论父亲如何呼喊,她都不愿停下,始终沉默着往家走去。
父亲的车开得很慢,就慢吞吞地跟着她身后。
直到年幼的她累得走不动路,蹲在路边掉眼泪。
最终在父亲的劝解下,她还是上了车回到了舅舅家。
如今,仿佛往事重现,十八岁的自己面对着她,提出来想要“抱抱”,想要她的爱。
岑鸣蝉忽然有些庆幸,她庆幸如此了解自己。
剖析内心,那一日的她需要的当真是母亲的拥抱吗,她想要的是母亲一直只把她抱在怀里吗?
其实不是的。
由于长时间与母亲分别两地,岑鸣蝉始终是不安的,她将表妹视为与她争抢母亲的假想敌。
她要的始终都是母亲顺位第一的位置,她要的是母亲在她与表妹二人中,毫不迟疑地表现出对她的倾向与偏心。
这样才能在岑鸣蝉心里加强“母亲最爱我很爱我”的认知。
很久之后,岑鸣蝉那时候都已成年,因为某个契机,这件往事被重新提及,成为她自小“倔强”“不容人”的证明。
而岑鸣蝉坚持与母亲复盘分析当日的情况,她始终认为这件事明明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如果她是母亲,她一定会先把表妹放在一边,把幼年的自己抱在怀里,夸一夸她,亲亲她的脸。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玩心大,只要抱她一会,她就会自己从母亲怀里跳出去,蹦蹦跳跳欢天喜地去找其他表姐妹们玩。
等这时候,任母亲抱着表妹再久,她都不会在意,也不会吃醋。
母亲听完,用指腹一推她的眉心,笑骂道“蛮不讲理”。
换作今日,其实也是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十八岁的自己突然有了强烈的危机感,她在不安。
岑鸣蝉很确定,在她们的接触中,她从未提及过任何无关紧要的人,因此她不知道这一次岑鸣蝉把谁立为了虚空靶子。
但这并不要紧,她已经知道如何应对。
十八岁的岑鸣蝉此时想要的,依旧是顺位第一。如果一定要在游戏里建立这个亲密关系,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她,不能是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她需要的是安抚,是被选择,而不是什么确定真正的恋人关系。
如果这次不能如她的意,她定然不会维持着友情的假象。她会决绝地离去,像那日离开舅舅家一般。
她不能与十八岁的自己断开联系。
她要改变她,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最起码,她要让十八岁的自己避开那场七年后的车祸。
她要父母健在。
所以,岑鸣蝉有不得不妥协的理由。
她面对着十八岁的自己,选择再次退步。这时她回想起母亲的评价,不由暗暗苦笑。
她心想,确实蛮不讲理。
然后,她点击了同意。
*
【恭喜,您已与深恩负尽建立恋人关系】
岑鸣蝉盯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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