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或许是另一种解脱。她希望藏瑾能够解脱,可不管是当年在戈壁州,还是如今在谢家,她都没有任何立场劝他做出任何关乎生死抉择。
她知道藏瑾心里也藏着太多的遗憾,而更遗憾的是,她并不是那个能使他释怀的人。
藏瑾孤零零地站在唐梨的床榻旁,看着眼前并肩而立的两人,许久方垂下眼,嘴角扯出了一抹笑。
他在榻边的小凳上坐下,那双疏淡而沉郁的眸子淡淡盯着唐梨苍老的面容,顿了顿,他问:“倾倾,你管中窥豹,猜到了多少?”
池倾上前,目光一同落在唐梨沉静的睡颜:“唐梨曾说,她亲眼瞧见谢衡玉将你杀害。我猜,这件事不假……却应当是你与谢衡玉一同谋划的。”
池倾侧头望向身旁的谢衡玉,轻声道:“但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
第149章 第149章他恨谢衡玉。
藏瑾本不应该恨谢衡玉的。
如果他只是藏瑾的话。
他们的人生轨迹本该如同参辰日月,互不相干,毫无交际。
如果他只是藏瑾的话。
其实尚在三连城的时候,藏瑾就听过谢衡玉的大名。
当时他的名字,已与修仙界那高高在上的剑修世家息息相关,那金尊玉贵的三个字被各种修士或妖族提及,其中不乏或艳羡或嫉恨的情绪。
但藏瑾知道……那与他无关。
他的记忆之初就是一片灰败惨淡的暗色,三连城的阴雨季如此漫长,阴雨过后便是连天的凄雪——他要在那里活下来,并不容易。
因此,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人与人的差距为何会如此悬殊。
“谢衡玉”这三个字,对彼时的藏瑾而言,只像是一个触不可及的辉煌符号,绚烂到没有多余的意义……如果他只是藏瑾的话。
只是仇恨,又是从什么时候滋生的呢?
藏瑾记得那是一个深夜,一个很宁静的夏夜。
那个夜晚,距离他被魔族从妖域的悬棺中唤醒,已经有段日子了。
魔族将他送至蟮镇,明面上并没有安排太多人手监视他,可那寄生于欢喜面的魔族如同跗骨之蛆,难以摆脱。他残损的肉身被其以某种隐秘的术法修补,从此便在其掌控之下,稍稍失控,便又将受到灵肉分离之痛。
藏瑾从小被人掌控,早就受够了这种苦楚。他与池倾本质相似,一切坚韧卑微的求存之举,无非是为了有朝一日自由自在,重见天日。
藏瑾偶尔会想起池倾在毒障漫布的深林中,同他畅想过的将来。她说他们会在一个富足又安宁的地方定居,那里的百姓能够自给自足,因为足够安稳,便也生着善良而真诚的心,那里或许也会有如他们一样弱小贫苦的孤儿,可他们无需学习欺骗和偷盗,就能够获得一碗热乎乎的粥粮。
池倾说的那些话,藏瑾记得很清楚。那些话在她出口的瞬间形成了画面,而那个画面,甚至比池倾那张明丽而充满希冀的脸蛋更加动人。
藏瑾知道,池倾在花月楼接触过太多花言巧语的家伙,他们说出来的话真假掺半,即便是池倾这样的人也会被迷惑一瞬。
是啊,谁听了能不被迷惑呢?
池倾和他描述过长草连天的妖域草原,期盼过初春浩荡的天湖乍开,那曾经是他们共有的梦想,凭着这样的美梦,他们挨过那么多凄冷苦寒的长夜……
如今,她解脱了吗?她自由了吗?
藏瑾闭起眼,任凭池倾为他描绘的那一幕幕画面逐渐黯淡。
他慢慢感到寒冷,那是一种从心底泛上来的严寒,而与之一同生出的,是一种叫他难以启齿、难以忍受的怨恨。
他想起魔族同他讲述的那些真相……关于池倾真实的身份,关于妖王对她的宠爱,关于她为救他回来花费了多大的代价,却终究落空。
魔族对他讲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是平平淡淡、毫无情绪的陈述——至少,以藏瑾的多疑和敏锐,他未能从中找到一丝隐瞒或篡改的痕迹。
他默默地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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