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半夜拔菜偷柴火,孤儿寡母苦不堪言。
唐奶奶一气之下起了院墙,一开始是村里最常见的篱笆墙,后来换成黄泥墙。
要不是隔壁欺人太甚,原身都不会定亲。
自唐奶奶病倒,唐雄一家装起孝子贤孙,一会儿说他们会摔盆送终,一会儿说他们会好好照顾原身。
把老太太吓得病上加病,生怕这一家在丧礼上强行摔盆,摔了盆就是子孙,就有借口霸占房子田地。更怕他们欺负孙女,隔壁五个儿子五条光棍,私底下早打过孙女的主意,想连人带家产都占了。
要是孙女成功考上大学还罢,大不了舍了村里的房子田地,一辈子都不回来,偏落榜了。
自己和丈夫的家人都死得早,放眼望去,一个可以依靠的血亲都没有。势单力薄的孙女哪里斗得过那家泼皮无赖,即使村里人能帮一次两次,但不可能为了她和白眼狼一家撕破脸干仗。
老太太心一横,索性给孙女定了亲,说白了就是找个靠山。
定完亲,老太太硬撑着的那口气散了,撒手人寰。
唐嘉霖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天崩开局,她太难了。
肚里再次发出咕噜肠鸣,脚步一顿,从心走向厨房。
厨房里有米有菜,可她不会做。幸好五斗橱里有办丧事剩下的饼干桃酥,这三天,全靠这些东西续命。
就着凉白开咽下半包饼干,填饱肚子的唐嘉霖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水洗干净手,拿出三炷香点燃,对着灶台上的灶王爷噗通跪下了。
身为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向来对封建迷信嗤之以鼻,直到——她穿了。
“菩萨您显显灵,让我回去吧,哪怕缺胳膊断腿我也认。在这儿,我真没法活,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六畜不识,早晚把自己养死。我经常捐款捐物做志愿者,最坏不过逃几节选修课,罪不至死。回去后,我一定不再逃课,加倍积德行善,再给您修一座金身,一吨起步那种。不骗您,骗您您再让我穿回来……”
袅袅香烟里,透着哽咽的声音喋喋不休。
穿越人哪有不疯的。
睁开眼,发黑的灶台,斑驳的墙壁,陈旧的橱柜,一切如故。
灶王爷一如既往拒收贿赂。
好清高哦。
垂头丧气的唐嘉霖把香插进香炉,幽幽叹一口气,转身回屋。
走到门口,犹豫了下,脚尖一拐,拐向茅房。
隔着好几米,臭味已经扑鼻而来。
她鼓起勇气掀开草帘子,入眼一口缺了口的水缸,缸里堆满屎尿蛆虫,有的蛆虫正沿着缸壁往上爬。
即便不是第一次见,还是头皮发麻,她上辈子是触犯了天条吗?
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生理问题,她逃命似的跑回房间。
房间里又闷又热仿佛一个蒸笼,试了试电风扇,还是转不起来。这地方三天两头停电,一停就是大半天。
鬼知道这三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怕的是,这样的日子还将继续,并不会因为她拒绝接受而改变。
用力抹掉热汗,唐嘉霖咬牙,不能消极摆烂了,再摆下去真要烂掉了,必须想办法改善生活。
不幸中的万幸,现在是1991年,不是封建社会更不是原始社会,空调、冰箱、抽水马桶……只要有钱都能买到。
想到钱,唐嘉霖翻出藏在床板下的存折,一共三张,加起来14856,是这个家的所有积蓄。
不算少了,当下人均工资才一百多。这笔钱存银行每个月利息都有百来块钱。这年头的存款利息高得离谱,活期都有2,一年定期7.5,五年定期高达9,前几年还有十几的利率。这一万多存款里,很有一部分是利息收入,本金则是唐奶奶做裁缝挣的钱以及抚恤金。
但也不算多,空调冰箱洗衣机这些家用电器三四千一台。三十年后的日常用品,现在属于奢侈品。
这笔钱能保证自己暂时不用为生计发愁,想过上好日子却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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