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就当没有说过。”
在做好决定前,她其实找过虞邕。
谢氏满门罹难,只剩下阿兄这一孤苗。
缨徽少时受谢氏大恩,无以为报。
只想为谢氏、为她自己保住阿兄的命。
既然非要送个人去檀州,那么她去。
李崇清在时,檀侯就暗示他献妾。
那恶贼素来瞧不起女人,视作玩物。
比起家仇累累的阿兄,他应当对缨徽更不设防。
虞邕想答应,又怕谢世渊怪他,正僵持着。
缨徽摸着莲花的脸,有些不解:“我能理解阿兄报仇心切,可是非要去送死吗?世人贪生,哪怕当下再痛苦无助,咬紧牙关捱一捱,说不定总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就像她。
数月前还觉得人生无望,可随着莲花的降生,往昔那些忧愁仿佛都变得不值一提。
心里积蓄的怨怼也慢慢消散。
有了这个孩子,能与世间所有苦难和解。
虞邕低眸不语。
缨徽恍然。
是了,阿兄与她不一样。
她有了救赎,可阿兄失去了一切。
此题无解。
缨徽很憎恶自己。
明明下定决心要去复仇,临了又贪生。
像极了话本里反复无常的小人。
虞邕走后,乳母抱走莲花去喂奶/
缨徽恹恹地趴在床上出神。
她想起自己的幼年。
世道艰难,女子尤为艰难。
她比谁都清楚,哪怕是生在簪缨世家的贵女,也要被悉心呵护着,才能不受苦地安稳长大。
外间风急雨骤,不曾怜惜娇花。
她吃过的苦,她的女儿不能吃。
可是阿兄,又该怎么办呢?
想得太投入,连有人靠近都不曾察觉。
李崇润将她滑落曳地的长发拾起来,弯身坐在她身侧,手覆向她的额头。
缨徽只有抬头看他,黑发披散在身后,一双清眸雾霭霭的。
李崇润一眼看出她的伤慨:“你若是再这样,我就不让他身边的人来见你了。”
虞邕来谒,若没有李崇润的首肯,怎么可能做到呢?
说到底,都督府里的所有事尽在他的掌控中。
缨徽满腹的心事,忖了又忖,终于鼓足勇气想要向李崇润透露一点点:“就不能……让他活下来吗?”
李崇润下颌紧绷,声音冷硬:“徽徽,你心系他,就没看出来,他如今在一心求死吗?”
缨徽翻过身,把头埋进了绣枕里。
当然看出来了。
她曾经想以自己的命换阿兄的命,可是有了莲花,她舍不得自己的命了。
这更让她内疚难受。
偏这些事不敢让李崇润知道。
若让他知道,自己曾想以命相抵,只怕更会暴怒如雷。
缨徽还是有些怕他。
李崇润猜不出她心底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心里发闷。
本来外头的事就很难缠。
那个孟天郊不知打得什么算盘,三番两次提出要拜见缨徽。
都被李崇润以各种理由婉拒。
他又说要亲自带谢世渊回去见檀侯。
被李崇润以谢世渊重伤未愈,恐死在路上为由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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