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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妾身错了……"元春虽如此低泣道,但心中依旧大惑不解。
若说她欺瞒,那么皇帝陛下必然需要有比较——偌大宫中,能看见这天幕的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只有抱琴、夏守忠、戴权。眼下就连夏守忠与戴权之流都已向自己表示了会守口如瓶,那么皇帝陛下又是从何得知,自己在刚刚递出去的那份文书记录中有所保留,没将实情全部吐露呢?
她低着头,嘴唇颤动,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好,却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被猛地拽起身,拉到那位帝王面前,眼睁睁地与之相对。而那道淡淡的檀香味道,也始终似有似无地围绕在元春鼻端。
元春第一次在这九五之尊眼中看见一抹——受了伤的神色。
"朕根本不在意你的家族究竟做了什么,朕在意的是……你,你的心,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朕的……"
原来,原来你从未在意过朕……
随着一声长叹,元春被放开。她倒退几步,双脚一软,坐倒在地面上。
帝王凄然别过头去:"朕自忖绝不会做唐明皇,朕是个男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朕和民间那些做丈夫的百姓一般,会拼尽全力护住你——朕就是这样汉子,就是这样秉性。如果你和朕有了骨血,朕也一样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
说到这里时,皇帝陛下回过头,瞥了一眼元春的小腹,然而此时元春并未显怀,这一眼压根儿看不出什么。
"然而你却不愿相信朕……"
元春听见皇帝说“唐明皇”三字时,已经确知皇帝已从其他途径得知了前日夜里天幕上所说的一切,因为她在自己的记录中,为了避讳太后的封号,用的是“唐玄宗”三字。
这份关于天幕的记录,她特地准备了两份:一份竭尽奉承逢迎之能,将天幕批评人皇的言语一概都抹去,也借此机会掩盖了贾家之罪;另一份则较为平实,有一说一,但凡涉及贾家之事,大事用春秋笔法掩盖过去,小事都尽数说清。
这种做法固然有“投其所好”之嫌,但却都选了皇上最能够接受的方式。但这一切都基于一个假设:皇帝陛下不曾亲眼看见那晚天幕,不知那上头说了什么。
如今情势很明显,是她的这个预先假设出了问题——如果她写的是一份呈堂证供,那么便有另外一人同样写了一篇证词。而天子竟“先入为主”,认为她有所隐瞒,而对方的供词才是真的。
"你自己看看!"
皇帝从龙袍袖中抽出另一个卷轴,掷到元春面前。元春颤抖着手接过,展开,心惊肉跳——那上面几乎将天幕之言一个字都不落地记了下来。记录之熟练、详尽,想必这绝对不是第一次。
不……不全是一字不落地记录——元春眼睁睁地看着,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也在恰当的时候为帝王们“讳言”了,以免触怒龙颜,甚至用词更谄媚,更溜须拍马。
两名能看见天幕的记录之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说真话——都没有说全部真话。
元春一目十行地看下去,越看越是心惊——若是将她所记的与这一份对照,有一句极其要紧、与她切身相关的话并没有记在纸上: “榴花开处照宫闱”。
天幕依照这一句判
词猜测元春临死时已经怀有身孕。但是这一篇记录上只字未提。
巧合的是,元春自己递到天子面前的那一份,也只是将这一句记录下来,并未多做解释,同样未提自己身怀有孕之事。
原来,刚才皇帝陛下所说的那句话只是随口假设,并不是真的已知悉她已怀上了龙种。
她一直看到最后一页,终于见到落着署名: “臣吴天祐谨录”。
吴天祐,不正是吴贵妃之父吗?
大约在整个后宫,最不乐见元春怀上龙胎的应当便是吴贵妃和她那一家子吧。
元春原本一直蓄在眼眶中的泪水忽而涌出, “啪”的一声砸在纸面上,迅速将那上面的字迹洇花了。
看来这位皇帝陛下同样选择了先入为主,预先相信了他人的说辞——原来他们两人之间,就从来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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