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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观“咦”一声:“韭菜近日这么贵,买它恁不划算。不如到六月间再买。”
应六嫂一听,抿嘴噗嗤一笑道:“岑学究难道没听人说‘六月韭,臭如狗’?真到那个时候买,韭菜就不好吃了。”
岑观呵呵一笑:“只要便宜就好,管它好不好吃呢。”
应六嫂笑着揭开锅盖,顿时一股勾人的香味扑面而来。霖铃探头一看,只见满满一锅热汤上飘着上百只白馥馥的半月形馄饨,个个都肚皮饱满,馄饨汤上面飘着碧绿的葱花,金黄色的麻油胡椒,还有一股清新的香气。
霖铃问应六嫂:“这锅馄饨怎么闻起来这么香?”
六嫂笑道:“我在汤里加了些鸡舌香,去去韭菜的辛气。”
说着,她盛了满满两大碗馄饨递给霖铃和岑观。
两人捧着馄饨走到旁边一张桌子边坐下。霖铃用勺子舀起一只馄饨咬了一口,皮薄如纸,切成末儿的春笋和韭菜馅又嫩又鲜,尝起来不知多美味。
岑观看霖铃吃得开心,忍不住说道:“我常听人说北人爱吃匾食(饺子),南人爱吃馄饨。原来先生也这么爱吃馄饨。”
霖铃胡诌道:“现在南北统一,我们滨州也有许多南方人,把南方的饮食习惯都带去了。”
岑观笑着点头。霖铃忍不住问道:“不知岑先生是哪里人?”
岑观道:“我祖上是潍州潍坊人。”
霖铃一听,差点当场拍案而起:我也是啊啊!!!
她看着这个一千年前的老乡在自己对桌吃着馄饨,这种感觉相当的奇妙,就好像自己在体验什么高科技vr技术一样。
有了这层老乡的关系,她看岑观越发感觉亲切,很多话都对他说了出来,连对孔寅的不满也流露出来。
令她欣慰的是,岑观对孔寅也非常不爽。据岑观说,孔寅仗着和祝山长关系深厚,经常打压包括他在内的其他教习,还把好几个教习气得辞职了。
“要不是看在精舍的薪钱还算优厚的份上,我也早走了,谁愿意受那姓孔的鸟气!”岑观气哼哼道:“不过我估摸着这书院也开不长了。等明年秋考一过,学生要么高中,要么回家干各自的营生,新来的生源估计也不多了。”
霖铃不解道:“这是为何?”
岑观道:“如今州里有州学,县里又新开了两个县学,哪有那么多生员能填满?而且近来据说朝廷要扩大三舍法,以后天下取士皆由学校升贡,州郡发解。这样一来,哪个学生还会到我们这荒山野岭之地来念书,要去也去便于升贡的州县学了。”
好吧,虽然桃园精舍的前途和霖铃没半毛钱关系,但是想到这么好一个学校要关门,霖铃也觉得有丢丢可惜。
她对岑观道:“既然如此,为何精舍不早做准备,先从源头起节省开支,再想办法扩大生源?”
岑观问她:“如何节省开支?”
她不能说“先把教习工资砍一半”,只好说:“比如在我们闻雀斋,斋舍后排总是空着两张桌椅。既然没人坐,为何要买这两把桌椅?就算买了,为何要空放在那里?还不如放到别的有需要的屋子里去。诸如此类,虽是小事,但积起来就能省一大笔钱了。”
岑观淡笑一声,幽幽说道:“那两张桌椅是有人坐的。”
“什么?!”霖铃大吃一惊。
岑观“嗯”一声:“他们两个前段日子出去游玩去了,不过应该也快回来了。”
“岂有此理!”霖铃气得拍桌子:“学生怎么能随随便便离校出去?还出去玩?他们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可以随进随出吗!”
岑观笑笑不说话。霖铃又问他:“还有,你给我的那本学生名册里,怎么没有这两个学生的名字呢?”
岑观吃一口馄饨,缓缓说道:“端叔你是新来的,有所不知。那两个出外游历的学生是一对主仆。其中那个主人家名叫马逊,其父马羌乃是朝廷新任的两浙转运使,将他的衙内儿子送来我们书院寄读。这等公子王孙,三台八位的,哪个敢去招惹他?”
霖铃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官二代,难怪对学校规则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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