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珣本来也该在营房中和铁骑的几大统帅打个招呼的,可是他进去了之后又老实退了出来。没别的原因,他那脆弱的耳膜有点扛不住。
统帅们似乎有一种错误的认知,他们觉得嗓门越大就热情,于是一个个吼着说话。只在门口停了片刻,温珣的脑瓜子就被震得嗡嗡的,耳膜上像是有八百只鸭子在跳舞。机智的他决定先晚一阵再进去,让那群精力充沛的汉子们先消耗一下体力。
听着将领们的大嗓门,站在远处清耳道的温珣心有余悸:“幸亏平西师兄和刑武还在并州值守,若是他们一道回来,营房的顶都能被他们掀了。”
这时就见卫椋身边的传讯小兵快步跑了过来,温珣原以为是卫椋找他有话要说,却没想到那小兵行了个军礼后,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件双手递给了温珣:“王妃,这是大将军王给您的信。”
信件上,苍劲有力的字体跃然入目:琼琅,行远,北上之事不要告诉师门。师伯出发了,勿念。
修长的手指将信纸捏皱,温珣心里猛地一空。他原本想着卫椋离开时自己和秦阙去送一送他,再安排一些人马中途照拂着。
可是正如卫椋所说,这次入鲜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不,就连卫椋离开也悄无声息。就是卫椋这一去杳无音信,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人有些难受。
饶是秦阙也招架不住铁骑将领们的热情,没过多久,他从营房中窜了出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一群悍将。
见温珣站在原地,秦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温珣压低声音,眼眶微红:“师伯出发了。”
秦阙同样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急?我以为他会……”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能大了些,秦阙连忙压低了自己的嗓门,“师伯有自己的安排,他这辈子都在和鲜卑人交手,我们不会比他更了解鲜卑的情况。相信师伯,相信他能带回姑母。”
温珣抿唇抬头看了看北方的天空,乌压压的铅云低垂,眼看着一场暴风雪又将来临。温珣强压下心中的忧虑,缓声道:“只希望师伯早去早回。”
鲜卑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他们的王庭在何处知晓的人并不多。温珣和秦阙不知卫椋走的哪条路,现在到了哪里。他们又想派人去鲜卑探听消息,又怕自己的动静太大反而会让卫椋涉险。于是日复一日地焦急等待着,期盼着卫椋能早些回来。
腊月初十,卫椋离开居庸满一个月,一大早卫震东三人便领着温珣和秦阙出了居庸关。
居庸关以北十八里陉道旁连绵几座山被称为英雄冢,山上密布着战死将士们的坟冢。
卫家三个统领一言不发,领着二人径直上了英雄冢上最高的山。山上的衰草被寒风吹得东倒西歪,不知名的坟冢间散落着腐朽的纸钱。等爬到山顶时,温珣才发现山顶上立了一座新修的墓,墓碑上刻着“大将军王卫椋衣冠冢”几个大字。
温珣和秦阙身体一震,二人盯着墓碑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卫定北开始撒纸钱,温珣才恍惚地开口:“这……这是什么情况?”
卫震东干涩的嗓音响了起来:“义父走之前告诉我们,若是顺利,也就二十几日他就能接回嘉和公主。若是不顺利,等到今日,让我们领你们来看看他的衣冠冢。今日不归,他老人家多半回不来了。”
卫向南笑不出来,他的眼眶中已经浸出了泪,“毕竟是去鲜卑王庭,怎么可能没有危险。义父说了,若是他回不来,让我们不要费心去找他的尸身。就让他的尸身留在鲜卑,将来大景铁骑脚踏鲜卑时,他会庇佑我们的将士。”
温珣头一低,两行泪滴滴答答滚了下来,自责不已:“我该劝住他,不让他去鲜卑……”明明有更好的方法能接回嘉和公主,为什么偏偏要让卫椋一个老人家北上?
卫定北红着眼睛在坟头添上新土,“义父这人倔得很,认定的事八头牛拉不回来。他早就想去鲜卑接人了,只可惜我们四人蠢笨,无法让他老人家安心。如今有了你们,他才能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见温珣哭成了泪人,卫震东劝道:“小师弟,不要哭。义父说了,人早晚都有这一遭。这座山头位置很好,南守居庸北镇鲜卑。我们的兄长小弟都沉睡在这里,将来我们也会葬在这里。大家热热闹闹,不会寂寞。”
卫向南涕不成声:“义父交代了,如果他回不来,让我们不用等了,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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