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哭泣声让顾凛回到了幼年。

那时候他妈妈还在。

每一次妈妈被顾有根打的死去活来，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时候，她会求他别打了。

但顾有根从来没有因为听到一句求饶就放过她。

他反而打得更狠，甚至在看到顾凛看向他时产生了恨意的眼神后，他打得更用力了。

那时候的顾凛太弱小了，甚至他还需要妈妈紧紧的抱住他，把他藏在怀里，他才能免于一场暴打。

妈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对他说，“妈妈是大人，被打一顿也死不了。”

“凛凛呀你太小了，容易生病，要是一不小心发烧了以后就不聪明了。”

“凛凛，以后要读书知道吗？妈妈是走不出这个村子了，你要走，一定要离开！”

顾凛想，他还是让妈妈失望了吧。

他虽然从那个村子逃离出来，却也没有读过书。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我爸早死了。”

就算只有一个耳朵能听见，顾凛的话还是一字不差的进入了顾有根的耳朵。

他抬头看到了顾凛冷漠的一张脸，像极了他那没有良心的妈。

“顾凛，你不管再怎么否认我也是你爸！”

“所以，你就要偷走我的儿子吗？”

“什么叫偷？我是你儿子的亲爷爷，爷爷想要抱一抱孙子不行吗？”

顾有根不会承认他‘偷’孩子的行为。

毕竟不管顾凛再怎么否认，都改变不了他是他亲爸的事实。

只要他不认，他就是来医院看孩子的，警察又能把他怎么样。

“你这个老畜生！就是你差点害死满满，我打死你。”慕宁看到顾有根这张脸，就会想到满满凄惨的模样。

愤怒在她心里翻江倒海，吞没了她的理智，真想把他另外一只耳朵也打聋。

顾凛紧张的拉住了慕宁，然后摇摇头。

很难想到，几个月以前是慕宁拦着顾凛不让他打人。

几个月以后，反而是顾凛拦住了慕宁。

他只需要轻飘飘一句话，“其他几个人贩子都承认收了你的钱，你觉得你赖得掉吗？”

“顾有根这牢你坐定了！”

“我会让人好好关照你的。”

“你要庆幸自己在牢里活久一点儿，再久一点儿。”

“不然作为唯一还可以帮你收尸的‘儿子！’”顾凛重音落在了儿子上面。

他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只有藏也藏不住的杀意。

“我会把你的尸体丢到粪坑了，让你死后也遗臭万年！”

“顾有根，在你动了要偷走我儿子的那一刻你应该想到，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最后享受在医院住院的几天好日子吧。”

不然以后特别关照的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

顾凛不管顾有根是怒骂也好，还是痛哭流涕又或者真心认错也好。

他拉着慕宁去病房，顾有根在后面凄厉大喊。

“顾凛！老子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你妈嫌贫爱富跟着野男人跑了，你也会的。”

“你以为你媳妇是什么好东西，天下所有女人都是贱皮子，你妈打都打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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