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的有道理。”面对阿念的虎视眈眈，小夭连连点头。

她还真没想这么多，没有答应哥哥跟他回西炎，不过是因为小夭觉得哥哥已经不需要自己了，而她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尤其相柳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些，小夭虽然嘴上不信，心中却还是藏着担忧。

哥哥会不会攻打皓翎，她真的不清楚吗？

还是她只是不愿意承认呢？

玱玹有着怎样的野心，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小夭一定清楚。

否则小夭根本就没有担心辰荣义军的必要。

辰荣义军龟缩清水镇，那里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既不属于西炎也不属于皓翎。甚至，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清水镇离皓翎也更近。

如今相柳还与父王达成了合作，皓翎也与辰荣不存在仇恨，只要皓翎不让路，西炎是没法轻易灭掉辰荣义军的。否则辰荣义军也不会在灭国后还苟延残喘几百年了。

而小夭对相柳的担忧，恰恰反映了她潜意识里其实知道，以玱玹的野心，在他成为西炎王之后是必定会对皓翎下手的。甚至于这一点皓翎王也心里清楚，也许他原本就打算将玱玹作为自己的继承人，所以才会将他当作弟子培养。但现在，皓翎王的想法变了。

小夭无心追根溯源，也不想知道这几位当事人经历了怎样心理历程的变化。

她只是在害怕，害怕她担心的场景最终还是会出现。可是害怕又有什么用呢？发动战争的权力并不掌握在她的手里，她不过是一片看似有着高贵的身份，实际却什么也无法改变的浮萍罢了。

小夭的浑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愁，整个人都看起来丧气了很多。

碍于阿念还在场，小夭极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振作起精神，假装毫不在意地问阿念：“阿念，我是说如果，如果皓翎和西炎打起来了，你会怎么做？”

小夭转头看着阿念，即使不愿意接受，但她有预感，这一天也许真的快要到来了，所以她忍不住想要听听阿念的想法。

“姐姐，你说什么呢？皓翎和西炎怎么可能会打起来？”阿念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说如果。”小夭无奈，她看着阿念脸上的笑容，真不敢想这一天真的发生的话，阿念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也是大部分女子的悲哀了，相比男人，女子总是更容易将情感看得过分重要，以为情感就是最最宝贵的东西，所以对于亲人、朋友乃至自己所喜爱的人，都会抱有过分的信任和期待。

其实想想，自古以来因争权夺利残害手足至亲的事情都不在少数，就连平民家里也可能因为家产分润不均而老死不相往来，何况利益要比之大几千几万倍都不止的世家王族呢？

哥哥想要一统大荒，让百姓过上和平安稳的生活，这是他作为一名帝王的伟大抱负。小夭从不因此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因他有如此志向而觉得欣慰。

可事情真到了弦而未发的时刻，小夭不经迷茫了。

西炎的军事是比皓翎要强不错，但若皓翎拼死抵抗，拒不投降，西炎就真的有必胜的希望吗？

战争一旦发动，死的不只是军士，两国的百姓都必定受到影响。到时死伤无数、饿殍遍地。就算统一了，这样的功绩难道就能换回亡者的生命吗？

小夭曾与相柳辩论时，说统一是天下大势。

这句话她至今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但当时的她没有想到，统一确实是大势，但谁也没有说，大势就必定是西炎。

短短几百年的时间，也许玱玹不知道，但小夭和相柳都很清楚，大荒的局势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就在小夭沉思之际，阿念却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觉得小夭是在诋毁哥哥：“如果？没有这样的如果。父王将哥哥视若亲子，从小教导，绝不可能攻打西炎；哥哥就更不会了，他是爹爹一手养大的，怎么可能对皓翎下手，他要是真敢这么做，我一定跑去西炎骂死他。”阿念斩钉截铁地说道。

呃……

小夭微笑。

阿念还真是……从不内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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