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那倒不必,只是我无意中看过此人一篇阐述税制的文章,觉得才思还不错,随口问问。”
“能得到殿下的赏识,可谓是三生有幸了。”户部尚书心领神会,被太子点名的人,今后定是要好好照拂的。
如归商号、陆家、多罗阁……
孟寄行挨个摆下棋子,自语道:“祭天礼,你不来见见我么?”
***
孟寄行斋戒三天,于祭礼当日,来到清琼山观天台。
祭天之处只设高台,不建房屋,是为“露祭”。观天台内圈设下八组神位,用天青缎子搭成临时的神幄。台中北侧设主位,供奉皇天上帝神牌位。
八组神位分别为日月星辰、云雨风雷,神位前摆列着玉、帛、整牛、整羊、整豕和酒、瓜果、菜肴等供品。台中南侧设祝案,两边整齐陈列着编磬、编钟等礼器,庄重肃穆。
多罗阁选出的吉时是丑时三刻,刚好是日出前五刻,彼时天光未明,但疏朗无云,星辰清晰可见。广裕钟鸣,孟寄行着盛装步行至山门,钟声止,鼓乐声起,大典正式开始——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烟云缥缈,神幄翻卷,仿若神州大地在回应天子虔心。
百官在外敬拜,一切都井井有条,直到孟寄行踏上观天台的那一瞬。
异象陡生。
大风呼啸而来,有些官员的头冠都被吹飞了起来,原本晴朗熹微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弯月与星辰皆被隐没,天地重又陷入黑沉。
清琼山上的树影东摇西晃,无数枝叶沙沙作响,如同黑暗中生出的鬼魅在猖狂私语,几乎要盖过礼乐之声。乐官也都手忙脚乱,这边敲着,那边扶着,勉强维持着始平之章的演奏。
八处神幄有三个都被掀了起来,若不是礼官匆忙相护,怕是神位都要被卷上天去。
孟寄行站定在那一级台阶上,冠冕的长带在风中猎猎舞动,宽大的礼服袍袖亦灌满了风,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将他推到台下。然而他站得笔直,如长枪立地,生生劈开那迎面的阻碍,岿然不动。
司天监众人吓得魂飞魄散。
这、这这是什么天象?分明是卜算好的良辰吉日,该是连日晴天啊,怎么偏偏在储君行祭礼的时候出了岔子?
难道……难道是太子殿下心有不诚,引来天怒?
大风张扬不止,厚重乌云中又划过闪电,传出滚滚雷鸣。再这样下去,这次祭天礼就不得不终止了,否则若真有噩兆降临,更加无法收场。
可即便就此中止,孟寄行的太子声名也必将严重受损,代天子祭天,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引发异象,可见有触怒天威之德行,有心人再添油加醋一番,足以动摇他储君之位。
孟寄行抬头,傲然望天,轻笑一声,又踏上一阶。
轰隆——
巨大的雷声从远处滚来,震动着所有人的耳膜。
随即又有闪电劈下,似龙爪般笼罩在观天台上方,照亮了百官恐惧的面庞。
礼官扶着帽子跪地恳求,想让孟寄行先行退避,不要力抗天威,然而孟寄行充耳不闻,正当他要强行再上一阶时,忽然听见一阵阵清脆铃音,穿透黑暗,应和着尚未止歇的钟鸣鼓乐,缓缓向他靠近。
孟寄行侧首望去,只见一队多罗阁的弟子摇铃而来,为首那人身披月白色罩袍,头戴兜帽,杵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银灰手杖,带领身后八人绕行一圈。
司天监的监正和礼部的礼官都懵了,这是什么环节?祭天礼有这个流程吗?
多罗阁要插手?为首那人是他们的祭司?
难道天降异象也在他们预料之中?
在那位祭司的指引下,多罗阁的弟子跳着羽龠之舞,绕过怔忡的孟寄行,依次登上观天台。
***
金如归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按理说这些俗事在多罗阁都是走个过场,他们会在司天监送来的几个日子里选出大概率天气最好的,再预判一下日出的时间,就可定下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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