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 在家不是看书就是睡觉。”
“这也蛮好, 总比那些闲时就只知吃喝玩乐东西游逛的人强。”有鱼点着头, 倏地眼睛一亮, 又道: “上回那桩案子你还没给我说完呢, 你再接着讲给我们听好不好呢? ”
君悦幸亏没在吃茶, 不然听见她这娇嗲的语气, 只怕要一口茶水喷出来, 她不言不语地朝西屏递了个眼色, 瘪着笑。
南台吃不过她缠, 想起上回讲的是一桩城东幼尸案, 便接着娓娓道来。几个人围着茶炉子煮茶,听得正津津有味, 忽然想起铿锵一阵脚步声, 吓了大家一跳, 朝外一看, 原来是时修回来了。
他在罩屏外, 将肩上斗篷解下挂在臂弯内, 欹在洞门边一笑, “我在外头就听见好不热闹, 原来在这里说书呢。”
有鱼听他口气里有些调侃的意思, 便横他一眼, “人家姜三爷讲的都是真事, 不像有的人, 只会故弄玄虚吓唬人。”
时修哼了声, 不想和她斗嘴, 只朝西屏递了下下巴, “屏儿出来, 我有事和你说。”
待二人出去, 有鱼才会悟过来有些不对, “修哥哥怎么也叫屏儿的名讳? ”
君悦不便告诉她实情, 只道: “我也是叫她的名讳, 这有什么不对? 你问这些做什么, 快听姜三爷接着说! ”
“对对对, 姜三爷, 你快说! ”
南台脸上有一丝失落尴尬的笑意, 但经不住有鱼左催右催, 只好转瞬即逝, 重新打起精神来。
却说西屏跟着时修到正屋里, 正欲抱怨他把她从那暖和热闹的屋子里叫出来, 没想到这里的熏笼烧得正旺, 一进去也是一股暖意, 就没好说什么。时修先没回来四巧要看着火不敢乱跑, 听见那屋里说说笑笑早就想去凑趣了, 这会时修回来, 她忙瀹了茶就往东屋里跑, 估摸着一时半刻时修也不会叫她。
时修将斗篷和个包袱皮往榻上随便一丢, 坐着呷了口茶, 见西屏绕着圆案闲走, 便道: “你怎么不坐? ”
西屏走来, 将那斗篷拾起塞进他怀里, “你能把衣裳好好挂着么? 举手之劳的事情, 一定要丫头去做?”
一看她老毛病又犯了, 时修也不理论, 将斗篷收进卧房里去, 出来看见西屏自己在拆那包袱皮,就笑, “你怎么知道那是给你的? ”
她拆开见是双羊皮小靴, 歪着鼻子嗤了声, “你早上说要给我在外头买双雪天穿的靴子, 我看这包袱皮包的就是双鞋, 不是给我的还会给谁? 怎么这么凑巧就有得卖? 你在哪里买的? ”
“我从李家出来, 可巧在路上遇见从前往我们家走动过的一位妈妈, 怀里抱着这双鞋, 说本来是做给哪家奶奶的, 不想那位奶奶有了身孕, 脚肿了穿不下, 人家不要了, 她只好拿回去。我一问倒合你的尺寸, 让她给我带回来试试。”
西屏正弯着腰要试, 抬头瞪他一眼,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尺寸? ”
时修将眉一抬, “我量过。”
“你是几时量的, 我怎么不知道?”
这还能告诉她么? 还是在凤泉驿的那晚上, 他高兴得无论如何睡不着, 看她睡着了, 他无事可做, 便借着月光将她浑身上下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她喜欢侧身蜷着睡, 像婴孩一样弯着腿, 两只白白的脚露在被子外头。那天晚上下过雨, 又是在郊野, 他怕她凉, 去摸她的脚, 趁势用手粗略量了一下, 索性将她一双脚夹在腿间焐着。
他小时候也是这样替她焐脚, 那日他们吃了煨蹄膀, 天晚了, 顾儿没送她回外祖父家去, 留她和他们兄弟睡一屋里。不知怎的他那样小的年纪, 却对那晚的情形格外记得深刻, 只要想起来, 冰天雪地里也有股暖意从心头冒出来。
其实时辰不算晚, 不过一更天, 但冬日里总是黑得很早。那日却怪, 外头下着雪, 却有些亮堂,不知是雪光还是月光, 巷子里谁家的狗偶然叫两声, 专心听也听得到邻舍中有人在说话推磨, 因为近年关, 日夜忙着预备吃食。顾儿也是一样, 趁着书案上点着两盏烛火, 她就在炉前坐着, 膝上放着个筐子拣黄豆, 明日一早好叫姚淳磨了, 一面守着炉子上的水, 一面答应着明早给他们煮豆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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