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明嘛。不过这事情我得帮忙, 不然老爷真是咬死了不答应, 娘也没办法, 他到底是一家之主啊。”
时重温柔笑着, 掀开被子来, “先睡会, 什么事明日再说, 这几日在船上你总是睡不好。”
君悦刚倒下去, 又坐起来, “哎呀, 我在杭州学的几样菜, 说好晚饭烧给娘吃的, 这时候不能睡了! ”
时重胃里一阵翻腾, 她素日折腾他的肠胃就罢了, 怎么才回来就要折腾爹娘? 因此忙将她拽下去, “在家两三月呢, 不急这会, 改日再说, 你先睡足了觉要紧。”
一睡进去, 再要起来就难了, 被窝里暖和得紧, 外头却是大雪。这雪断断续续下了两日, 终于地上也积起不少雪来, 年纪小的丫头们都爱在外头玩耍, 西屏怕雪化了湿了裙子, 不大肯走动, 只在房中干坐着,
这日见太阳出来, 路上的雪化了一半, 踩来踩去的踩成了泥浆子, 她更不愿出门, 连早饭也不去吃。顾儿听见, 只叫厨房另送到她屋里来, 她一向胃口小, 偏顾儿怕她吃不好, 送了好几样小菜, 那青菜肉糜粥怕凉了, 装在一口小砂锅里, 连带还送了个小炉子来。
摆在炕桌上, 粥咕噜咕噜冒着泡, 西屏卧房里出来一看, 笑道: “我可吃不了这些, 红药, 你别到厨房去吃了, 和我一道吃。”
红药便安然坐下来, 吃了几口, 西屏忽地瞅着她, “自从咱们泰兴回来, 好像就没见过臧班头,他怎么回家就没信了? 怎么也不到咱们家来瞧你? ”
问得红药垂着头只管挑粥吃, 半晌不讲话。西屏歪下眼瞧她, 见她面上绯红一片, 眼向旁一斜,笑了笑, “是不是他在预备上你们家求亲的事? ”
红药抬起脸, 愈发红了, 却摇头道: “不是, 人家忙着过年的事情, 再说去了泰兴那样久, 家里头总有些活要做。”
“还说不是, 一定是。”西屏歪着笑眼打量她, “看来你是得到信了, 谁告诉你的, 是不是狸奴? ”
难怪昨日狸奴到这里来, 走前和红药叽叽咕咕说了几句, 敢情就是给她通这个信。红药的娘在姚家当差, 他爹好像在哪条街上开着间铺面卖粮豆, 家境还算过得去, 配给臧志和倒蛮好, 要紧是他们自己情投意合。
不过红药害臊, 不肯承认, 西屏算准了臧志和必定年前请媒人去她家说亲, 因而诈她, “既然没这事, 那正好君悦他们回来, 今年过年有得忙, 我就不放你回家去了, 你等年后再回去。”
红药少不得一急, “我, 我想着年前我铺子里忙, 想回去帮我爹两天。”
西屏就刮着脸臊她, “还不承认。”
可巧时修大摇大摆地进了门来, 看见她不知是玩笑还是吃饭吃的, 脸上红彤彤的一片, 十分艳丽, 就躲在罩屏外隔着镂空雕花看。
不一时西屏端着碗歪着脑袋向罩屏外瞅, “你不进来, 在外头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
他笑了声, “我听你们在说什么。”
“偷听人说话可不是君子作为。不是今日要和你大哥去给从前的先生送年货么? 怎么还没出门? ”
他们兄弟启蒙是姚淳亲自教导, 可后来姚淳点了官忙于公务, 再不得空教导他们, 只好替他们请了位老举人做先生。按说该年后去拜年, 可姚淳这人一向周到, 把那些日子过得紧的人家都算出来,叫他们兄弟提早去拜年, 送些年货去, 好叫人家可以富裕过年。正好这几日时重回来, 南台也在, 日日打发他们出门去送年货。
红药吃好了, 让了他坐, 他坐下道: “一会就出门, 我想起来有个东西忘了给你。”
“是什么? ”
他从背后拿了顶灰鼠毛雪帽来, 朝地上扑了扑那些毛, 蓬蓬地抖成油亮油亮的一片, “这是我从前戴的, 我叫四巧改小了些给你戴, 下雪天你戴着它出门去逛, 就不怕冻着脑袋了。”
西屏接来戴在头上, 恰好圈在她耳朵上头, 露出头顶的发髻, 灰色的毛衬得脸更白了。顷刻她又摘下来丢给他, “我有一顶白狐狸毛的。我不出门又不是怕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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