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莲娜”这个姓氏在艺术界里光辉高洁。
顾为经却只是沉湎于一种焦躁的倦怠之中。
名字所带来的感触,就像手套的光滑质感,终究只是虚假的感触而非真实的肌肤。
好在。
丝绒手套极薄,“伊莲娜”这个姓氏也只是外层包裹着内容的胶囊,拉着久了,手指真实的温度慢慢的煨了过来。
在那一封封信里。
属于卡洛尔真实的温度也慢慢的煨了过来。
温度会溶化胶囊的肠衣。
终会脱了手套去。
安娜的动作之于别人,是威严的象征,之于顾为经,又代表了一种亲密的关系。
这种亲密感,他是无法言说的,也是无可比拟的。
手套下的皮肤五光而十色。
后来顾为经把这件事分享给安娜听,觉得很新奇。
安娜听后,沉默了片刻后说:“也许也是无可救药的。”
她又想了想——
“嗯,摔手套被誉为决斗的表示,主要是受了大仲马这些人的小说作品的影响,其实是特定年代,特定地区的习俗,不算是普遍习惯,你刚刚说错了。”
安娜·伊莲娜小姐又如此补充锐评道。
顾为经其实还有一件事说错了。
这件事对他实际上也算不上多么的新奇。
他仔细想想后意识到,早在那日的舞台上,他是如此轻易的就沉浸进了伊莲娜小姐的话语之中。
一方面有信件之中的温度的缘故。
另一方面,一回生,二回熟。
对于这件事情,顾为经实际上称得上是位有丰富技术经验、熟练上岗的技术职工了。
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物,不做任何解释和备注,只是在一遍遍的阅读中,慢慢的在进顾为经的脑海。
树懒先生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在整个旅途期间,卡拉也许送了五十到六十封信件或者传真,几乎每当一个新城市或者旅途之上稍作停留之处。
她就会给家里传递一些消息。
但受限于一个多世纪以前通信状况的影响,英国人刚刚在中东铺设好的第一条国际电报网络,也不是总能发挥作用。
只有一多半数的信件被成功送到了伊莲娜家族成员的手中。
其中有一封在1875年9月份的信,等成功的被寄到家的时候,已然是来年圣诞节前后的事情,卡拉甚至早就结束了她的这次远行。
有些信很长,小十页,厚厚的一沓。
有些短电报几乎就只有几个单词。
31封信件,伊莲娜小姐稍微做了精减,读完一共花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
整个过程中。
除了主持人,没有人说话打断。
歌剧院里静悄悄的,人们都聆听着来自一百五十年前的幽灵附在后人身上的轻声吟唱。
顾为经聆听着卡拉的悄然变化。
最开始大约三分之一的信件里,卡拉的语气尖锐又新奇,总让顾为经想起新鲜的山葵。
她有一种自成一体的语言风格。
奥斯曼土耳奇城市里的各个商铺街,卡拉称之它们为“Bazaar(巴扎)”,按顾为经的理解就是一种类似小宗商品集散贸易市场一般的地方,从果肉蔬菜到名贵的香料,再到名贵的织锦毯子什么都卖。
她说那里时刻都充斥着让人绝望的喧嚣。
像是一个声嘶力竭且在不断喊叫的老太婆,刺得她想要踮着脚尖猫一样的跳!
她讽刺火车上那位装作听不懂本地向导的话,只是拿着票一个劲儿的摇头,想要让他们一人再买一张票以图中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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