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聊赖地不知做些什么,又干仰起脑袋看漫天星子。
他可不敢先去睡, 能从镇国公府一干仆从里混起来的, 多少要有眼力见,猜想三爷要有吩咐的。
忽地闻听外头动静,刮来一阵风,跟着一道身影走来。
阿墨忙直起双腿,追着朝屋内去的人。
待人转过身,阿墨便瞧见三爷的脸色着实不好,阴沉沉的样子。
骇然地他都不敢多动。
而后,听到了三爷冷沉的声音。
“这几日, 你一定要看好春月庭那边,但凡表姑娘出门, 你要立即与我说。”
*
自从寒食那日,与卫陵外出游玩之后, 他又时不时来找她,曦珠许久未再梦到前世了。
日日夜夜堆累起的那点微末欢愉, 将她的那些担忧和痛苦都侵入,逐渐地,她也不愿去回忆。
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如此想。
却有一朝,虚想幻梦被撕裂,那些浸透在血肉里的酸楚重新冒出来,腐蚀烧灼着,让曦珠难以忍受地从噩梦里惊悸醒转。
猛地掀开青纱帐,直奔下床,赤足朝湢室去,伏跪在地,对着盂盆吐起来。
一股股的酸水从胃里翻出,仿若带出些涩苦的药味。
发丝凌散落下,她伸手扣进喉间,不断反呕出来,瘦削的肩背颤抖着。
直至再吐不出一点东西,曦珠弯着腰背,喘息地缓了好一会,才撑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榻边去。
右手支着半张脸,半阖双眸,恍惚地望着桌上的青瓷瓶插花白茉莉,幽静清香里,慢慢平和着气息。
她再次梦回刑部牢狱。
里面永无止境的惨痛嚎叫、那些被血包裹的刑具、相互攀咬太子党的官员。
以及秦令筠那一鞭,又一鞭抽打在她身上的极痛,一次,又一次地逼问。
当他的手在她全无遮蔽的身体摸着,给她上药时,她只能无力地流泪,想要求死,但当他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再不能呼吸时,她却陡地怯于死亡。
她怕死啊。
懦弱不堪地连自己都厌弃……
又梦到了在峡州,那些繁重的日子。
初入峡州的第一年冬天,在白日洗完十多盆将士的衣裳,晚上回到住处后,她病倒了,手被冻僵地不能曲伸,腰也直不起来,躺在床上烧地神志不清。
“阿娘,弟弟去给你找大夫了,他快回来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卫锦毛茸茸的脑袋拱在她怀里,一声声地唤她阿娘。
她咳嗽着,抬起袖子,给卫锦擦眼里掉下的泪,难声问:“他怎么能去呢?”
卫若自幼身体不好,这样的深冬雪夜,他如何能出去,若是又病了,该怎么办。
卫朝被总兵府征召入营,往三十里外的沿海县城去对战海寇,已有十三天没回来了。
他还从未经历战争,会不会受伤,还有多久才能回来呢。
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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