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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颔首称是, 心下却想着继续让人盯着潞州。
***
季初发现聂衡之不是一般地喜欢自己为他作的画。
他状似无意地在旁人面前展示画作, 末了在他人夸赞了几句后又极为宝贝地收起来, 亲弟弟聂茂之想上手摸一摸被他恶狠狠的眼神直接剜了一刀。
季初在一旁看到了一眼目光很快又移开了,后来更是不抬头一味低着头扑在手中的针线活上,她在为聂衡之做春日和夏日的衣衫。
聂衡之看着她认真忙碌的模样,凤眸中满满的盛不下其他的一切,他忽然想起以前在定国公府的时候季初也是如此,喜欢给自己缝制衣服,喜欢在清晨的时候为自己束冠,还喜欢歪着头痴痴地看着他倚窗读书……杏眸里面亮晶晶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为何就没有发现这个时候的她看上去那么的可爱,想要拥在怀中抱一抱,想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凤眸越来越灼热,聂衡之喉结微微滚动,慢慢地靠近她,压着翘唇开口,“季推官是你的族兄,才干不错,推官一职有些低了。”
季初闻言,有些诧异他会这么说,“族兄曾为父亲教导过一段时日,先前在外任职县令,如今能回到潞州做推官已是幸事。”
她不太明白聂衡之此话的意思,父亲既然在当今那里获了罪,族兄的升迁必然要受其牵连,能转回到潞州做官并且升职对于如今的季家而言刚刚好。
不会惹人注意也足以在潞州城内护着全族。
“无妨,陛下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思在乎一个小小的官员。”聂衡之灼灼地盯着她,话中含着淡淡的不屑,沈听松的存在应该已经传到了魏安帝的耳中。
他想姓沈的能助季家他也可以,他甚至可以给季家更多的权力更多的荣耀。
有了上辈子的记忆,聂衡之把玩起权术来游刃有余,更别提现在的平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季初摇摇头,很认真地拒绝了,“眼下就很好了,再高一步可能也会引来更多的风险。侯爷您不必为季家费心,季家也不需太过显眼。”
她当然不能同意,聂衡之欠她的用他的伤还了,若再拉进去一个季家她的心里会很不安。
季初从来不喜欢欠人人情。
被断然拒绝,聂衡之沉着脸有些不悦,并不是因为季初,而是他感觉到沈听松做了最好的安排,而且没让季初察觉到端倪……这样的好足以表明那个人了解季初也将季初放在了心上。
妒意来的汹涌,焚烧他的心,聂衡之垂下眼皮挡住其中的阴霾,心下又开始焦躁不安,他想要迫切地证明自己能对季初好,可以给季初想要的一切,可是他发现,季初什么都不需要,可能她最想要的是去江南和野男人在一起……
他闷着头不吭声,整个人散发着冷郁的气息,显得十分的不爽。
季初察觉到了,目光触及到自己手中的针线,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弯着唇角冲他灿烂一笑,“我和季家现在都很好,我想要你好,也想要天下的百姓们平安喜乐。”
这句话是她的真心话,她想要聂衡之快些好起来,她离去的时候不会有负担,她想要全天下的百姓都平安喜乐,这样就不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看着她脸上的笑,聂衡之恍惚了一瞬,然后便如春风拂过一般,脸上的寒冰化成了春水。他胸口处涌出了百般的滋味,可最后都被巨大的惊喜给淹没,一双凤眸亮的惊人,控制不住地伸手抱住了清丽温婉的女子,箍的紧紧地,又忍不住埋首在她的颈窝,一声一声地低叹,“季初,季初,季初……”
只喊她的名字,像是要将重生以来这些时日所有的惶恐不安与担惊受怕给喊出来,让怀中的女子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他不能失去她。
上辈子不可以,这辈子更不可以。
季初被紧紧抱着终究还是有些不适应,她感觉到与她相拥的男子误会了她的话,但这个节骨眼上她心里又产生了一丝不忍。
她也根本无法解释她准备要离开潞州。
聂衡之抱着她好大一会儿,直到夜色渐深了才松开,松开的时候不情不愿,季初挣扎了几下他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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