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好一会儿才灰扑扑地爬起来。
但此时只有空荡荡的路面在看着他,没有友人,也没有观南镜柔软又惊喜的眼睛。
他咬住下嘴唇,揉着额头选择给五条悟打电话,可得到的提示却是已关机。
他不要给观南镜打电话。
因为山很巍峨而平原广阔,能观赏富士山的地方非常多,五条悟上一次发现的好地方是他在横滨揍咒灵的时候从一个近百层的高楼一跃而下,发现在趁着落日金辉从空气中降落时,遥远的富士山很美。但这一会儿当然不可能带观南镜去横滨跳楼,所以他选了最经典的河口湖观景点。
作为富士五湖中交通最方便,也是建设得最好的一处观景湖,河口湖是许多明信片的拍摄点,每年经久不衰的“晴天——樱花——湖水——富士山”的照片基本都是在这里拍出的。今天是工作日,又没到最好的季节,自然是万籁无声,没什麽人。去年到今年气候一直反常地热,山下的花,本该开得迟,四月东京的樱花都落完时,这里才是盛期才对。可现在才二月中,早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许多,也有许多花苞密密地坠在树上,浅淡的花瓣偶尔安静地坠落。
湖水波光粼粼,云雾散去的时刻,巍峨的山峰覆着皑皑白雪,在逐渐变成深蓝色的夜幕中沉静现身,让人看不出它是一座喷发时可以吞没整个岛屿的活火山,只觉得仿佛是一座半永恒的,神的丰碑。
“真可怕。”太阳还没升起来,观南镜就已经看入迷了:“真美丽……”
“如果人类对火山的感情有朝一日变成咒灵的话,那家夥肯定会有两把刷子。”五条悟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摘下了墨镜,现在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蓝眼睛璀璨发亮:
“很原初的恐惧,对不对?”
“嗯。”
他们沿着湖走一会儿,找了个喜欢的坡坐下了。泥土有种特殊的潮湿和芬芳,观南镜在山中寺庙里时没资格参加早课,毕竟他不是小和尚,可他也是要天不亮就起来伺候主持的。清晨给他的记忆就是跪坐在地上整理袈裟,烛火灭了,阳光从窗户里渗进来,落到僧袍朴素的丝在线。
正是因为早起,所以反而看不见太阳是什麽时候出来的。
还是第一次熬夜等着看日出。
其实安静下来的这一会儿他开始困了,但困顿中好像又有种特殊的清醒,认真又仔细地看着隔着广袤湖水的庞大的山峰和颜色逐渐变蓝变亮的天幕,像是感觉第一次活在了这种时刻一样。他手往后撑在草坪上靠坐着,而后就不知不觉躺了下去,再然后就被五条悟拎起来放到了他的腿上,替他捏掉发丝里落入的幼嫩的粉白色花瓣:
“马上天就亮了,你别睡着了。”
“我没有要睡着,前辈。”观南镜嘟哝着为自己的软绵绵做解释:“我只是太幸福了。”
“笨。”五条悟的声音懒懒的,抚摸他头发的动作也懒懒的,仿佛知道他在产生什麽消极的感动和珍视:“多大点事,我们还会看很多次的。”
他握住观南镜的手,抬起来,袖口滑落下去,露出光彩绝伦的手环,单眼蓝宝石灼灼,令他感到安心。蛇的尾巴被吞进它自己的嘴里,衔尾蛇被当做是无限的象征,所以一直是五条家很隐晦的象征之一,知道的人会知道他这双手镯戴在外人手上是什麽样的意思。观南镜任由他摆弄自己的手,像是没骨头一样乖乖躺着,眼睛依然在看远处的山和天,好像一只伏在人膝头的猫。
五条悟不指望他能理解这对手镯到底有多麽深刻的心意了,他开始意识到这是他自己的患得患失,手镯护住观南镜,安的却是他自己的心。这大概是人生的悖论,在遇到观南镜前,他并不懂爱,于是他像是养一盆小花,一只小猫一样对待他。现在他想要懂了,却还是不知道怎麽做,就只是绞尽脑汁更精心地浇水施肥,更溺爱地捧着猫猫摸摸毛,但这是不够的,他跌跌撞撞地学着怎麽去喜欢一个人。
不是作为饲主,前辈,监管人,六眼,救世主,特级咒术师……不是作为任何和责任与力量有关的角色,就只是五条悟。
长着银色头发蓝眼睛的十七岁的五条悟。
把自己从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中剥离开的感觉太陌生了,陌生到他觉得被抽掉这种生而就伴随他的东西后,剩下的那个他到底是围绕什麽而存在的都变得有点困惑。他好像生来就是要做个半神,做个超人的,他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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