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分一毫,也不替亲戚们出头。家主位原本死活也轮不到他头上,全赖他和妻子生了个好儿子,忽然一朝翻天,从什麽也不是变成了什麽都是。十六年前,五条家这个风雨飘摇的破败大家庭,因为六眼再度诞生又再度复兴,回到了咒术界权力中心,甚至隐隐有超然之势——谁让禅院家没能生出新的十影来呢。
从五条悟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家主位就一定是他的了,他不过是替儿子占个位置。一辈子虽然庸碌无为,但大家族里的冷暖他算是尝遍了,品透了,根本懒得动情绪。他这个弟弟纯属他爹生出来的太多傻屌中的一个,要没有五条悟,他能优哉游哉不事生产,坐在这里喝茶聊天阴阳怪气?属实是拎不清。此刻眼观鼻鼻观心,他只装耳背,乐呵呵地举杯打哈哈。
五条悟折腾好了一切,终于在年节前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在人来人往的食堂中仿佛不经意地和观南镜提了起来:“对了,过年有安排吗?不可能一直待在山上的吧,去我家里怎麽样?”
他一边戳鳗鱼饭一边说:“反正就是收拾个客房的事,总不会缺了你住的。”
观南镜温柔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让他的心愉快不已地跳动着:“谢谢前辈。”
然后下一秒就狠狠落了下去:“但是不行呢,我昨天刚和前辈说好了要去他家里。”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周围刚刚还在正常吃饭的大家全喷茶的喷茶,呛饭的呛饭,大为震撼。
夏油杰不明内里,还以为他们就是单纯比较惊讶,手腕搭在椅背上,露出了一个兼具无奈和一点不好意思的笑:“镜昨天被派了一个巡查任务,就在我家附近……那个时候都是年关了,车票都不好买,让这孩子回来也太为难他了,所以我想着,就在我家里过节算了。”
他又追加了一句:“虽然我很担心我家里并不好玩就是了……”
“不会的。”观南镜乖乖地说:“能和前辈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啊——”
五条悟扔筷子走人了。
因为他刚刚邀请说得也轻描淡写,所以观南镜都没往他是为了这事在生气上面想,第一反应是去看他的饭是不是太难吃——不是的,吃完了,没有浪费粮食。可是吃饱了也不该就这麽走开,显然是闹脾气了。尽管没搞清楚原因,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按了按嘴角站了起来:
“我去看一下。”
夏油杰不明内里,也要跟着起来,却被家入硝子一把扯住手腕。
“别去。”硝子说:“这事还蛮尴尬的,不过真不是你的错,大家都没错,纯属意外。”
“前辈,前辈——”
观南镜追着五条悟的背影跑了一整条走廊,对方越来越快,他却越来越跑不动,距离越拉越远,在一个拐角处他终于丢失了他的身影,不知道他去哪了。观南镜撑着柱子用力地喘气,感觉这样不行,手里捏了印想变个千纸鹤出来往两条岔路口看看该走哪边。
然而下一秒他的千纸鹤就被灼烧点灭在了空中,五条悟踩着走廊的砖瓦跳了下来,落在已经堆了大半个月的雪地上,却连个脚印都没落下,只是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冲着他看。
观南镜没穿外套就跑出来了,这一会儿一停,立刻感到了彻骨的寒冷。捂住嘴角忍住喉咙发痒的感觉,他知道五条悟不喜欢看他咳嗽。五条悟喜欢闹脾气,但却极少会真的生气。上一次对方真的发火,还是他第一次独自出外勤掉进水里那次。
可比起那时候,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观南镜慢慢地俯身跨下走廊,踩进雪里,颤抖了一下,一步步走过来,试图握住他的手:“前辈……”
但他碰不到。
五条悟主动去运转无下限的时候,哪怕是无恶意的接触,也碰不到他。咫尺之间塞着整个漫长的宇宙和永远无法抵达的极限。
这是观南镜第一次被他的咒术隔离在外。
“为什麽要这样?”五条悟抿着嘴角问他:“过年的事,我不是早就和你提过吗?答应杰也就算了,讲得这麽草率,只是顺路就要去,你知道他家里什麽情况吗?昨天你们就说好了,你也不告诉我——你打算什麽时候让我知道?”
观南镜是真的太冷了,他用手环住胳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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