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半透明的羊脂玉,淡白的烟浅浅升腾起来,和他傍晚时在对方房间中略微闻到的那一点一模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没阻止,也许是因为观南镜太认真了,再拒绝他的话对方会很可怜,也许是因为他确实完全睡不着,这个香气闻起来有种奇特的安定感,于是情不自禁地寄希望于它确实有用。
他陷落在真皮躺椅里,高大的身体在疲倦中融化,骨节小声地咔嚓咔嚓舒展,感觉这一切带上了梦境一样的模糊光晕,轻声问:“哪里来的香?”
“夜蛾先生给的,高专里也在供佛。”他的耳朵里,来自观南镜的声音更轻飘了:“前辈,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什麽呢。”
喜欢什麽?夏油杰并不指望从观南镜身上获得任何东西,不需要,也不想要他满脑子想着怎麽“讨好”前辈,于是借着困意信口胡诌,声音卷起,像他即将落入的梦境一样缱绻:“月亮。我这个房间看不到月亮。”
但观南镜认真地听进去了。
他安静地把香慢慢地全部剪碎添进去,回头时不出意料地发现夏油杰已经睡着了——对方与其说是困,不如说是情绪大起大落后精神极度疲倦,这种情况下最容易一安神就入眠。他轻轻地抱了小毯子来替对方盖上,细细地塞了角落,防止他滑下去。一抬头发现对方的嘴唇苍白又干涸,有隐隐的裂纹,便在指尖上用咒力化了点没味道的油,替他沾了沾。
好可怜啊,前辈。他由衷地想:又辛苦,又敏感,不开心了也不和别人说,还是一门心思要照顾别人。
所以才会觉都睡不着吧。
不喜欢蛋糕也没关系,虽然坐在心情没有办法分享出去,但观南镜没有感到遗憾,而是觉得自己非常幸运——问到了他想要什麽,这个东西还是他可以送的。
以后果然要直接和前辈一起出门才行啊。观南镜心肠很柔软地想,直接一起坐在椅子上,一起吹风,一起吃蛋糕,一起看日落……直接分享这些事情吧。
说到底,他想送给夏油杰的不是蛋糕,而是咬下蛋糕的那一刻,希望他也坐在旁边的心情。
夏油杰这一睡就是六七个小时,醒来时正好是夜半三点。他还困着,但精神好多了,脑海中的噪音仿佛少了许多,嘴唇也不发紧了。关了灯屋里太暗,香早熄尽了,炉中连微弱的火点都没有,咒术师的视力比普通人要好,几乎是漆黑一片中他也准确地走到了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掌掀开香炉盖,用小夹子拨弄了几下里面的灰烬。
撒到外面的月季里去好了,他想着,于是拉开窗帘。
窗帘像舞台的幕布一般优雅撤开,皎洁的月光顿时铺满整个屋子,像在他的世界里落了一场盛大的,银色的雪。一轮弯月以不可能的角度挂在了他屋外的天空上,看起来和普通月亮别无二致,只是看起来——毕竟观南镜不可能真的捏了个月球扔到太空里去。
可这依然太超过了。
夏油杰久久地抬头看着它,几乎成了一尊哑巴石头像。直到香炉从他手里掉了,当啷一声砸在地板上,灰撒了他一身,他才猛地惊醒过来,垂着火烧似的脸胡乱地翻手帕。
摸遍了全身,才想起来这身衣服没有一个兜。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真的对杰肃然起敬了。”
一周后,终于从连轴转的任务中回归高专的五条悟第一时间就是把观南镜这些天帮他存进冰箱的甜品全拿出来大吃特吃!大吃特吃!一边吃一边和来摸鱼放风一会儿的硝子疯狂吐槽:
“我要烦死这些事了,他又接了一个一级的任务——明明京都那边有人能做的!我说我不管了,天塌了我也要回来吃饭睡觉,他说没关系,他自己能搞定,然后真去了。现在可能还在东北那片逛荡吧,不知道明早能不能回来。”
硝子坐在桌子上翘腿,感慨地晃了晃脚:“不得了,干劲十足啊。”
“谁知道他吃了什麽兴奋剂。”五条悟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学弟呢?”
“问哪个?”硝子故意笑。
五条悟从墨镜下面露出苍蓝的瞳仁来,拖长声音说:“你——猜——”
“真没趣,人家有名字的,你干嘛不叫。”硝子懒洋洋地说:“在上课,或者自己一个人读书吧?你们俩这周太忙不能带他,他当然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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