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涌起一股无比的愤怒,“我已经受够他了,他疯了他有病,那是他的事,难道我要为此负责?我做得还不够多吗?我到底还要怎么样,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对我会有这么多的要求,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堆到我身上?难道我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别人吗?我自己呢?谁为我想过一星半点?我不是人吗?都来指望我靠着我,我呢?我该靠着谁?!”
这一番话简直就是骂出来的,发自肺腑,骂完王曾亮的手都在抖。
“我为什么会在高中打架退学?因为我学习成绩差,王曾喜成绩好,家里人都不想我上学,但没有一个敢直接对我说出来,他们只敢在我面前天天哭,说家里没钱,吃饭没钱,衣服烂了说没钱买,当着我的面给王曾喜穿隔壁家女孩儿不要的牛仔裤,去别人家捡喝剩了的饮料拿回来给王曾喜喝,天天背着我又哭又念什么‘二娃成绩好,就是没钱再供,可惜了’之类的话,他们不就是想做给我看吗?不就是想我主动说不上学了让弟弟上吗?”
“好,我给他们台阶下,我不上这个学了,行不?我去打工,我供王曾喜上学,总可以吧?聪明的小儿子当不了文盲,他们不争气的大儿子可以。”
“每年赚来的钱一分分打回去,没人问我,我在外面过得开不开心,这个钱怎么来的,都说我有本事,赚得了大钱,但谁知道我的本事是什么?”
温达非静静地听着,没有再记录。他知道,此时王曾亮的爆发已经是极限后的崩溃,这些话也许他早就想有个人诉说,但是从来都无处吐露。
所有人都以为眼前这个人是个心理素质强大,从来不惧困难险阻的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对象,却从未想过,一个会给别人撑伞的人往往也是早年那个狼狈的落汤鸡。都说他王曾亮厚脸皮,追邹黎两年,碰壁无数次也不放弃,居心叵测,可是谁又知道,他每一次被拒绝之后都会辗转难眠,感到无比的耻辱和羞愧。
他总是会想,也许是他不够好。
也许被拒绝的原因里,除了贫穷的家庭,最重要的就是那被他放弃掉的文凭。哪怕是个高中生呢?说出去都比初中生好听吧?
赚几十万一百万有什么用?没文凭那叫暴发户,事实上也是。
人家赚钱的本事是腰直被挺地坐办公室画画图,他赚钱的本事是被人指着脸侮辱人格也照样面不改色笑脸相迎地当条会舔的狗,人家泼他一脸水,他还要把水抹了给对方恭恭敬敬再敬一杯,告诉对方,只要能把活儿给他干,乐意泼多少杯他都奉陪。
“秦陆说得没错,我就是图他的,我图他带回家体面,就算我当同性恋我也要当最体面的同性恋。”王曾亮边说边笑,“我就是势利眼,就是精明,如果邹黎没有那个学历,没有那一堆奖,没有有钱有势的家庭,没有那张脸,我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他以为他是谁?”
温达非深深地看着他:“真的吗?”
王曾亮:“真的。”
“如果邹先生真的有一天工作很差,没有学历,也没有体面的外表,你都不会再看他一眼。”
“对,如果真的到那一天,我看也不会看他一眼,他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温达非闻言点点头:“看起来个人条件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那么,假如说,如果你是我刚刚说的那种情况,没有好的工作,没有学历,没有有钱有势的家庭,也没有体面的外表,但是还是有一个人愿意接受你和你一起生活,你怎么看呢?”
王曾亮突然红了眼睛。
“你觉得,这会是爱吗?”
……
邹黎第一次上门去到王曾亮家里时,整个家的成员都是以战时状态来应对的。
所有的陈旧家具都被淘汰掉临时换新,家居日用品全部重新添置,千叮咛万嘱咐,把一切该注意的事项都说了个明明白白,包括邹黎的忌口和生活习惯都被王曾亮一一列举出来当作要务发了小作文过去,让他们全文背诵牢记于心,不要踩雷给他招黑。
然而就这样计划周全,等带着邹黎回到了老家还是发现少算了两项——老家没暖气,而且厕所在猪圈。
当时还是年末,天不算特别冷,白天也有个十三四度,但到了夜里就只有□□度,盖两层新棉被都捂不热。别说邹黎这个从小城里洋房长大的富家公子哥,连住惯了暖气房的王曾亮大半夜起来都冷得大腿发颤,尿桶里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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